慕容烟接过仔细端了眼点头道:“这是香儿的。”
然后又抬头瞪着朱雀急急询道:“是在哪道路上发现的?”
朱雀拿起断掉的一半说道:“这一截是从百花池后野井通往北门外椴树林的密道发现的。”
慕容烟心下想着这条路无疑是香儿逃出府里选的。
朱雀又拿起另一半说道:“这一截是从通往梨花巷的方向找到的。”
梨花巷?那不正是蒙羲临府后面那条路!
“如此便明了了!”朱雀分析道:“澹台姑娘应是在第一条密道被劫,争斗中摔碎了镯子,然后故意留下一段,在转往第二条密道时丢下做了路引。”
☆、沾亲带故
“冷吗?”
一片黑暗中, 澹台香只觉得脸上被一冰块似的东西抚过。她在意识中强行镇定了好几回,才缓缓睁开眼睛……
噢, 原来这里灯火辉煌,明光烁亮。先前只是因着自己昏了过去。
那方才脸庞的那丝冰凉是?她移了移视线,努力抬了抬头。
“昭王!你要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音瞪大着眼睛, 看着背后之人!
之所以是背后,是因着她现下正趴在一个案子上,而昭王站在一旁,她要用力的扭头方可看到。
这案子说不清是个案几还是个榻椅。说它是案几, 却是贴着地面儿没个凳子高;可说它是榻椅, 却又没靠背。
她刚想用力撑起点身子,才发现手脚完全使不上力!原来在昏迷这段时间, 四肢竟已被牢牢的绑在上这案面上!
又一阵冰冷袭来……
她拼命扭头去看,才看到昭王竟真拿着一个镇尺似的冰块儿,在她背上冰敷!
那里并没有伤, 他为何要如此?这是……
昭王见她既然醒了过来, 由上而下俯视着她, 柔声说道:“香儿,本王原是舍不得给你赐印的,奈何你……”
他话未说下去, 却在眼中带了怒意。手中握着的冰尺因攥紧的热量遽增,而滴下丝丝冰凉,香儿不由得又哆嗦起来。
“奈何你如此不自爱。”他终是说了出来。
“即便如此,本王仍愿给你一次机会, 让你从另一种形式上完全成为本王的人。”
另一种形式?香儿在心中思量着他的话,就是所谓的赐昭王印吧。
她想到尉迟玄一生被这印记所累,做个下人都不敢用真名,有了爱人亦不敢论及婚嫁!若不是这印记,上官大人也不会白白牺牲了性命……
不行,绝对不能烙上这要命的东西!
“殿下!您是想要内应还是线人还是什么?香儿都能为您做!求您不要赐印!”她哀求道。眼下哪怕做点不道德的允诺,也强过毁掉一辈子。
“别怕,”昭王又拿冰尺慢慢揉了几下她的肩膀处,她只觉得那块皮肤麻得死掉了般!
“香儿,本王给你冰麻过了,过会儿不会疼的,一下就过去了。”
呵呵,冰完再烙铁,当这是铸剑呢!
不疼?不疼你自己怎么不试试啊!
……
活命要紧,再多抱怨不能说出口,说出口的只能是求饶。毕竟这昭王似乎也没要她命的意思,这一点比她先前以为的必死无疑要强些。
“殿下,您的昭王印香儿见过,是一朵莲花。”她强扭着身子强装镇定的聊起天来。
“嗯,你姐姐身上也有一朵。”昭王温柔的笑看着她,似乎真的只是在讲些花花草草的事。
“只是你拼命要给她洗去,就算洗得掉印记,也洗不掉那段历史啊。你可知道本王临幸过她多少个夜晚?”
他冷笑着轻捏了把香儿的脸蛋,那轻蔑与力度极尽挑逗之能。“本王虽记不得那张脸了,却是派人查了下她的侍寝记录……”
“你住口!”纵然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忍耐,不可激怒他。可却实在受不了他无耻到这种地步!
“早便听说殿下的昭王宫比皇帝的大秦宫还要热闹,奴婢这姿色何德何能让殿下记挂!不如您也像对待其它人那样,将奴婢过目就忘吧。”
这种话说出口,她已料到激怒他的可能。然而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昭王极快的从绑腿带上抽出一把匕首!她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凛冽的白光一闪!自己双手便轻松了许多。绑手的绳子这下被割断,她便可以跪起在案子上。
他这是何意?
只见昭王一把扒下他自己的衣服,将后背露了出来,然后背过身去,那伤痕赫然入目。
“你都在本王身上留了印记,要我如何像对其它女人那样对你过目就忘?”
“如果你想还回来,那你刺我两下总可以吧?我宁可要这种难看的伤疤也不要那种莲花印!”她说着便以恢复自由的双手在发间取下一枚簪子,递给他。
而昭王只是接过那簪子,放在鼻间嗅了下,然后闭眼似是无比陶醉……
最后手执着那簪子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询问道:“那你给本王讲讲,是如何识得莲花的?”
来南疆这么久,她自然已意识到莲花在这个国家的绝迹。
便坦然认道:“在这里或许莲花是罕见物,但在奴婢之前的国家,到处都是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