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驾车去了岑岭。
通往岑岭有很多条路线,可每条都是山间小道,蜿蜒曲折,车子上不去,只能徒步上山。
霍初雪在山脚定了酒店,把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自己徒步上山。
她的计划很简单,上山看看梨花,用不了几个小时她就得下山。然后再去下一个景点继续逛。
——
岑岭不高,正常徒步到达山顶都花不到两个小时。但由于当地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上山的路不太
好走,霍初雪花费了不少时间。
一路上游客络绎不绝,都是冲着这漫山遍野的梨花而来的。
越往山顶梨花开得越漂亮,景色也越是怡人。
霍初雪虽然学医,思维严谨,但也继承了母亲凌萌初的文艺细胞,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看到这些花花草
草,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置身梨花的海洋,近日来的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她旅游不喜欢跟随大部队,她喜欢独辟蹊径,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那些地方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美景等
待着她。
抵达山顶以后,再下山,她没跟随大部队,而是走了另一条小路。
另一条小路的景色出人意料的美丽。不仅有千万树梨花,更有许多怒放的桃花。
不仅如此,她还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栋小别墅。
两层半的小别墅,自带小院子,篱笆围了一圈。
这房子看上去上了年岁,有些沧桑和荒凉,外墙的漆掉了不少,整面墙都是爬墙虎,郁郁葱葱。不知道
有没有人住。
这应该是整座岑岭唯一的一栋房子了。
寸土寸金的旅游胜地,有人居然能够在这里建一栋别墅,主人的身份必然非富即贵。
漫山遍野的梨花包围着这么一栋别墅,隐在山间,远离尘世的喧嚣,她有种误入桃花源的错觉。
经过这栋小别墅时,她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道可有可无的篱笆栅栏,别墅的门大开着,没有上锁。里面的陈设规整而富有条理,井然有序。
好奇心使然,她推开篱笆走了进去。
——
学医的女生大多胆子够大,依到一般的女孩子,这样一栋别墅不合常理地出现在山里,而且还这么富有
年代感,她们只会觉得诡谲。自然不敢像霍初雪这样贸然走进去的。
她轻轻唤一声:“有人吗?”
她慢慢地走到客厅,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周围静谧无声,没有人回答她。
客厅里的东西都很新,但每一样物什看上去都上了年岁,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款式。
“有人在吗?”
她离开客厅,打算去院子里看看。
后门也没上锁,半开着,押了一道窄缝。
她抬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小小的院落,和别墅一样沧桑,各种野花和杂草长了一地。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院子中央有一株硕大的枇杷树。那树枝干粗壮,和她的大腿一般粗。枝叶葱茏,蓊蓊
郁郁,鲜/黄的果子隐在翠绿的叶片后面,若隐若现。
而树下坐着一个男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她估摸着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正慵懒地躺在藤椅上,脑袋歪在一边,睡得酣
熟。
藤椅旁有张石桌,桌上煮着清茶,茶水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她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具是茶香。
上好的小叶青,她闻一闻香味儿就知道了。
他身穿一件白色圆领毛衣,黑色棉质长裤,盖着一条毛毯,可毯子滑落,只盖住了一双腿。怀里揣着一
本书,是《蝉鸣》。
竟然是母亲的书!
他睡得很熟,夕阳的光透过枇杷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微光浮动,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