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徊对神水宫的毒无能为力,干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对那个救了她的少年说,放开了手随便治吧,死了也不怪他,是神水宫的错。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本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甚至开始许愿等自己在这嗝屁了后,还能回到现实世界继续打游戏。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少年在抓着脑袋翻了无数医书后,竟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尝试的解毒之法。
陆灵徊毫不犹豫:“那就试呗。”
“可这个药方里有好几味药我家中没有。”他为难地挠头,“倘若时间足够,我倒还能派人去寻上一寻,但你的毒……”
他没有说下去,可陆灵徊知道后面的话,无非是拖延不得等不起。
陆灵徊想了想,问:“你找找有没有效用类似的草药来代替呢?”
少年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个方子太复杂了,我怕这样一来,又给你带来什么新的病症。”
新的病症也比死了强啊,陆灵徊想。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鼓励那少年放心大胆地替换了治吧。
可能是因为知道她耗不起,少年最终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为她去配药了。
药配出来后,陆灵徊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直接吞了下去。
可能是老天都觉得她惨得不像话,这药最后还是起了效果。
她的毒解了,也没有因此落下什么后遗症。
可是救她的少年说:“只是暂时还瞧不出来而已,也许将来哪一日就忽然发作了。”
陆灵徊经历一遭死劫,哪还会在意那么多,道:“那也是将来的事。”
考虑到神水宫的人还在到处搜寻自己的踪迹,之后没几天她便拜别了这位救命恩人,一路出关去了。
两人告别的时候,这少年对她说,她毕竟是他的第一个病人,日后若是身体出了问题,欢迎她随时回太原找他。
陆灵徊很感激他,但她深知自己再出现在中原,极有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此后二十年便一直呆在了大漠,直到这回玉罗刹告诉她,有个姓叶的剑客在西湖边建了一座藏剑山庄,想见她一面。
至于那位姓西门的少年口中可能因药方改动而可能带来的无法预料的结果,最后其实作用到了她脸上。
她维持了遇到他时的容颜,二十年未曾老去。
这还是她在大漠待到第十年时才发现的。
“卧槽,西门?”叶微行的重点已经不在容颜不老上了,“还是住在太原的?!”
“难道你也认识他?”陆灵徊十分惊讶。
“二十年前十五岁,年龄也对得上……”叶微行顿觉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我跟你说,我的大徒弟就是他儿子。”
陆灵徊:“什么?!”
叶微行:“真的,一会儿见过了神水宫的人再回去,我就带你去见我大徒弟。”
说到神水宫,陆灵徊的表情就重新凝重起来了。
她实在不明白,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娘怎么就还不肯放过她。
叶微行见她如此,也有些自责:“这事怪我,我不该为了偷懒就拿明王镇狱的名字来用。”
然而陆灵徊却摇头道:“跟你无关,神水宫上下,没人知道我的刀叫明王镇狱。”
叶微行不懂了:“那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问题陆灵徊比叶微行更费解。
两人只好加快速度,往“天下第一”的住处过去。
叶微行当初开这个马甲时,为了保持神秘,常年都让人关着院门。
这回她和陆灵徊一起过去,依然没走正门,下了马便翻身飞入了院墙之中。
院内,果然有一身着白衣的少女正执剑侯在门边。
而白衣少女左脚旁就跪着叶微行那个看守别院的心腹。
叶微行在路上听完陆灵徊在神水宫的经历时,就决定这趟要为老乡好好站一个街了。
所以她一进去就干脆利落地脱了马。
她落到那少女面前,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只对跪在她脚边的自己心腹道:“你是我藏剑山庄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都行,跪这么一个上门找碴的算什么?”
她一到,她的心腹自然也有了底气,忙点头道:“大庄主说的是。”
而叶微行直接上前一步把人拉起来往后一推扔给陆灵徊,再径直欺上了那白衣少女的面门。
叶微行道:“神水宫的人是吧?”
少女在听到她说出藏剑山庄四个字的时候就变了表情,之后发现自己的眼睛几乎都跟不上她的动作,顿时张大了眼睛。
叶微行继续道:“我听说你要找天下第一?”
少女微沉着声音开口道:“是又如何?”
叶微行笑了:“那你可以有事说事了,因为我就是天下第一。”
此话一出,院内的气氛登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