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头的雾水,谭以琛把信封翻转了过来 , 去正面寻找寄信人。
然而 , 当他把目光落到寄信人的位置上的时候 , 他周身一僵,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
只见,信封的右下角用清隽端正的字迹写着:薰衣草寄。
那字写的一笔一划的,从笔锋上看 , 能看出寄信人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用心 , 想到这点 , 谭以琛的心兀自的痛了一下。
他控制不住的去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或许 , 把真相告诉大哥 , 让大哥逼着南宫薰去做那该死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手术,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一周前,南宫薰这样跟谭以琛说:“我这人运气很差,一出生就死了妈 , 第一次跟人签生死状打架的时候,被人耍了阴招 , 差点儿被毒死……别说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了 , 就是百分之八十,我也不去做……我肯定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 坏蛋都会死在手术台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夹着一根烟 , 肺癌晚期的病人,却仍烟不离手 , 她要是不死在手术台上,简直人神共愤。
可万一呢?
“也不能这么说。”谭以琛打趣她:“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么能祸害人,我不觉得你会短命。”
“少来。”南宫薰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瞥了谭以琛一眼:“别说的好像你舍不得我死一样……其实你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大哥在军界才站得稳。”
“这你可就真冤枉我了。”谭以琛漫不经心的为自己辩解着:“以我哥的能力,无论你牺不牺牲,他都能在军界站稳。”
这倒是句实话 , 南宫薰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说:“可这节骨眼儿上 , 我要是跑去做手术了,邹北城肯定回撤 , 你们这两三年可就全白忙活了——你家小媳妇儿,也白整容了。”
闻言,谭以琛僵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你……你说什么?”
南宫薰却笑得狡黠:“还跟我装!其实乔妹妹才是真正的郁可可,对吧?”
谭以琛墨色的眸色的眼眸里有震惊一闪而过 , 很快又恢复如常。
“果然瞒不了你。”他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威士忌,饮了一口:“中秋节那天撞上你,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唉 , 枉我白费心机 , 编了那么大一个谎 , 也没能忽悠住你。”
南宫薰笑得更开心了,她摊了摊手里的烟灰,垂眸安慰谭以琛道:“其实你当时真骗到我了 , 只不过我这人疑心重——点儿背嘛 , 疑心再不重 , 我早死一万回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所以我拿枪指到了你心尖儿的脑袋上,观察你的反应。”
原来是败在这儿了啊,谭以琛释然了:果然 , 关心则乱 , 尽管当时他已经尽力在掩饰自己的慌张了 , 却仍没能逃过老狐狸南宫薰的眼。
南宫薰单手支着下巴 , 饶有兴趣的问谭以琛:“谭小二 , 你怎么想的啊?让自己老婆去勾引邹北城……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这确实不像他的作风,若按他的作风来,邹北城早死一千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