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当时认定了顾凕不敢动我,所以没把他的暗示当回事儿。
我估摸着谭以琛心里也知道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态度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过牵强,所以他才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套,让我主动承认自己无视他的暗示,任意妄为 , 最后险些酿成大错。
“把脑袋给我转回来!我还没说完呢!”谭以琛继续厉声教训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你给我老实交代,在荷塘夜色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敢拒绝顾凕?你当时若是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他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下楼不成?”
闻言我不由的愣住了 , 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毫不客气的拒绝顾凕,然后潇洒转身,拂袖而去。
可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我瞬间陷入了混乱中 ,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谭以琛在这个时候抚上了我的侧脸,他用大拇指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我的颚骨,岑黑的眼眸,似海般深沉:“可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抬起头来 , 对上谭以琛的眼睛 , 鼻子突然开始发酸。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 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我没由来的就哭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以前的事情 , 我想起邹越风揪着我的头发面目狰狞的骂我贱人 , 我想起顾凕用脚挑起我的下巴 , 阴嗖嗖的问我怎么不嚣张了,刚刚不是还很骄傲吗?我想起邹北城把我关到监狱里,凉声嘲讽我说看我还能撑多久……
过去那些不堪回首又触目惊心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我这才发现,原来邹越风他们带给我的伤害一直都在 , 只是变成乔远黛以后 , 我很少再去回忆那段记忆 , 所以我以为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可某些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深入骨髓 , 就比如我对顾凕的恐惧。
当我是郁可可的时候 , 我没有资格拒绝顾凕,可我却一连拒绝了他两次,我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所以当我变成有资格拒绝顾凕的乔远黛后,我依旧不敢轻易拒绝他。
我顷刻间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谭以琛心软了,伸手动作轻柔的为我擦拭眼角的泪花 , 边擦还边开我的玩笑:“我这还没开始惩罚你呢你就哭了,你让我早就准备好的十八禁节目怎么往外拿?”
我破涕为笑:“你还要惩罚我啊?”
谭以琛理所当然的点头:“肯定要惩罚的,不然的话 , 你以后再无组织、无纪律 , 不听上级命令,一意孤行怎么办?暗刃计划这才刚开了个头 , 你就膨胀成这样了,我不罚罚你,你后面不得上天?”
我不由的撇嘴:“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坏……”
见我不再哭了 , 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低笑着打趣我道:“不给你扣个高帽子,我怎么以权谋私惩罚你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谭以琛一眼 , 轻哼道:“恐怕这次谭长官您不能如愿了,我虽然犯下滔天大罪,可我也立了功,将功补过,你罚不了我!”
“立功?”谭以琛剑眉轻挑,装模作样的问我:“小郁你立什么功了?作为你的直系领导,我怎么不知道?”
我眉飞色舞的看向谭以琛,朱红的唇斜向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邹北城今晚跟我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