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 , 不 , 准确的来说,我全身都在发颤。
医生听出来我的不对劲,很是关切的问我:“郁小姐,您还好吗?”
不好 , 我一点儿也不好 , 我马上就要在马路上嚎啕大哭了。
“没……没事的。”我吸吸鼻子 ,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我哥他……他去世了,所以我……我一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很难受。”
“我能理解。”医生说:“要不您抽空过来一趟吧,咱们当面谈好不好?”
医生肯定觉得面对面的情况下他多多少少能安慰一下我,帮我缓和一下情绪 , 比隔着冷冰冰的电话要好得多。
可不是的 , 比起把自己的软弱完全暴漏给别人 , 我更喜欢藏在电话这端。
起码这样 , 他只能听到我的哭声 , 却不能看到我的眼泪。
“不了,我最近很忙,特别特别的忙,我们还是在电话里讲吧。”我拒绝了他。
“那好吧。”医生妥协了:“您能讲多少咱们就讲多少好吗?不要逞强,说不下去了,咱就不说了。”
“好。”我轻声应着。
“那 , 您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呢?”沉默良久后,医生柔声问我。
我哆嗦着嘴唇 , 答案明明已经到了嘴边 , 却始终说不出来。
郁可可,你说啊!我在心里满是愤恨的骂着自己:有脸做你没脸说是不是?安辰一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非要安辰的妈妈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吗?
“郁小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回答的医生忍不住叫了我一声。
“我在。”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他……他是……他是自杀的。”
终于说出来了,我闭上了眼睛 , 任由眼泪磅礴。
没错,安辰是自杀的 , 他从那栋带给了他无数噩梦和无尽屈辱的大厦楼顶纵身跃下,匆匆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我这才知道 ,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极刑不是一个人把你折磨死了。
而是那个人他没有把你折磨死,自此,你生不如死。
“自杀?”医生有些诧异,停顿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我:“是跳楼自杀吗?”
我答不下去了,无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找了个墙角靠了过去,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自己的膝盖里。
这是我第二次在马路边上痛哭流涕了,幸亏我还没红呢,不然的话 , 非得连着上好几天头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