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来。”
“嗯?”
陆吾指着床榻,“坐上去,我替你调理一下。”
蒹葭一边坐上床一边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
“对不起,今天是我太任性了,没经过你同意擅自去了三皇子府,还好有你,否则我可能就折在那了。”
陆吾双手抵上蒹葭后背,在蒹葭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开始输送真气。
“你别生气,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这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个妖魔假扮的三皇子说了,山河洛书并不在他们手中,他们也在找山河洛书,诶,对了,夫君,你知道附身在三皇子身上的妖魔是谁吗?”
“是魔君。”
“魔君!是你在不周山同归于尽的魔尊?他竟然没死?那今日在大昭寺你没认出他吗?”
“正是认出来了所以才不许你去,没想到你自作主张。”
蒹葭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真气入体,蒹葭经脉痛得一颤,但她咬牙忍住了。
相比于陆吾的真气,同为妖魔的魔君的真气其实她更容易接受,人妖有别,陆吾的真气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一锅沸水中难以相融,当陆吾将她体内魔君的那缕真气化解后,蒹葭额头也冒了一层冷汗。
陆吾在她身后吐出一口鲜血,在蒹葭回头前用衣袖擦了。
“好了,这几天你好好在这休息,长安城妖魔一事我自会解决,不需你插手。”说着,陆吾便往外走。
蒹葭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袖,“你去哪?”
“既然山河洛书没有落入妖魔手中,那么必然还在人间。”
“你去哪找?”
“我自有办法,倒是你,千万不能再鲁莽行事。”
“我知道了!”
陆吾快步离开房间,刚出院门,便忍不住扶墙吐出一大口鲜血,但他也只是回头看了眼烛光摇曳的房间,快步离开。
蒹葭望着陆吾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再叫住他,她身份敏感,又有魔君虎视眈眈,还是安分一些待在这的好。
一个黑影自窗台窜了出来,在蒹葭发火前团子连忙解释道:“要不是我去搬救兵,你现在已经折在三皇子府了。”
蒹葭挑眉,“原来是你找的我夫君。”
“那当然,我能做出那种将你置身险境而不顾的事吗?说起来那三皇子还真有点奇怪,我们要不要再去查查三皇子的事?”
“不用查了,最近我还是安分些,不给我夫君添乱的好。”
陆吾这一走便是两天没有消息,蒹葭安分待在山庄内疗伤院门一步未出,现下长安形势严峻,妖魔虎视眈眈,她还真有些担心。
院外敲门声响起。
蒹葭径直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苍穹剑宗的弟子,对其恭敬拱手道:“见过蒹葭姑娘。”
“何事?”
“山庄外有一人自称是谢予迟,想找蒹葭姑娘您。”
“谢予迟?”蒹葭想起了刚到长安时谢予迟溪洲宴楼上说过的话,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
那弟子拱手离开。
说起来这谢予迟虽然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但还真是个正直的人,妖魔临死前的嘱托,竟也办得如此谨慎。
大门前谢予迟望眼欲穿,他深知如今长安城形势严峻,他这点小事不该麻烦仙君,但他这几日以来因为这事辗转反侧,越发觉得那妖魔临死前嘱咐他送到长安的那本书不可能仅仅只是一篇治国策论罢了。
思来想去还是来了万剑山庄。
在门外等了一会,便瞧见蒹葭走了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蒹葭姑娘,请问霓裳仙君在吗?”
“她最近忙着长安城妖魔作祟一事分身乏术,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
谢予迟并不知晓蒹葭的身份,只当她和他一样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还是那天在溪洲宴说的那件事,虽然只是我一个猜测,但还是想请霓裳仙君去我二叔府上一探究竟。”
“行,我陪你走一趟。”
“蒹葭姑娘,这……”
“你不信我?”
“我不是这意思,”谢予迟看着身后的万剑山庄,又想想自己毫无头绪的治国策论,死马当活马医,咬牙道:“那就辛苦蒹葭姑娘陪我走一趟。”
谢家在百年前在长安城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可就在谢家权势最为鼎盛之际被贬幽州,百年间谢家子弟除了如今身居太傅的谢家二叔外,长安城中再无谢家一人。
谢予迟说起谢家这些陈年旧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家偶尔也听我爹说过谢家从前的盛况,我知道他老人家是希望我能担起兴盛谢家的重任,可惜我不争气,又胸无点墨,在幽州城当自己的小霸王不知天高地厚,总不以为然,如今来到长安城,才知道在幽州城靠着祖先荫庇的我有多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