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道:“那我要是说你风华绝代智勇双全呢?”
燕绥双标的毫不遮掩:“阿笑不愧是阿笑,眼光当真不差。”
沈蓉:“...”脸呢?脸呢?!
......
沈家收到公文不久,这张布告便贴满了县城的大街小巷,上回跟着施既明去沈家饭馆的两个烨王部下也凑到公告前看了又看,又面色古怪地对视一眼,齐齐退开了去。
烨王仅剩的手下仅有五十余个,目标太大也不敢呆在一处,就约定了联络方式,四下到周边县城寻找烨王下落,两人就被安排到碧波县里。
那蓝色布衫的先道:“阿李,那施既明此时闹这么一出来,怕是有阴谋啊。”
青色长衣的阿李摆了摆手:“不用怕是,他这不是阴谋,明摆着就是阳谋,可是不跳又能怎样?想去往蜀地只有这一条道,你我又没有长翅膀能飞过去的本事,明知是计,不跳也不行啊。”
蓝色布衫皱眉道:“要不我先去官道那边探探...”
阿李思忖片刻,摇头道:“也好,头几天我先跟你一道去吧,先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他见蓝色布衫还有话说,摆摆手道:“德业,这个坑咱们不得不跳,所以要趁着还没找着王爷,尽快把情况弄清楚,想出法子来带王爷回蜀,这事越快越好,你一人精力终究有限,两人也能互为援引。我也会提前和其他弟兄们说好,倘你我有什么意外,也好叫他们多留点心。”
德业顿了下,重重点了点头。
......
此时县衙里头,县令也是满面不解,拿着一纸文书问施既明:“镇抚史,沈家的父子俩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也没被革除,按说不必参加劳役,县里的成年男子召集一番也差不多够修官道的了,你何必非得给沈家人下征召令呢?”
他自己是举人出身,所以对进士出身又有官场经验的沈瑜就比较入眼,当初胡涵执意要找沈家的事他也帮着挡了几回,还想着卖个好私下讨教一二,弄这一出他都不大好讨教了。
施既明垂眸吹了吹茶叶沫子,不想过多解释:“你只管照办就是,旁的无须你多问。”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位大他不知多少级,县令也只得叹了声,拿着文书道:“我这就命人送去沈家。”同时暗暗猜测着这位镇抚史是不是和沈家有仇什么的。
施既明顿了下又补一句:“他们家的女儿你知道吗?在县里过的如何?”
县令苦笑:“这属下就不好打听了,毕竟是女眷,不过从高门千金成了小户女,想必是不大顺心的吧。”
施既明面露郁然,垂眸应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美妾小剧场暂时木有灵感,哭唧唧~~~
第20章
当沈家人看到这一纸针对沈家的征召令的时候,脸色都极为难看,沈幕直接起身道:“我要去县衙问问,我和爹都有功名在身,服劳役怎么就轮到咱们头上了?便是咱们家如今不行了,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沈瑜看了他一眼:“坐下!”他沉声道:“你好歹也在京里待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官府是个什么境况?衙门里那是说理的地方吗?”
沈幕面露颓然,沈瑜摆摆手:“也没法子,只得先去瞧瞧情况,咱们家本来就犯了事,要是再一个抗命的罪名砸下来,以后更不得安生。”
他既然都发话了,兄妹俩也都没了插嘴的余地,他这把年纪肯定不可能去服劳役,身子也跟不上,他本来是想让燕绥代替沈幕前去,偏偏燕绥胳膊还伤着,干不得重活,沈瑜也也不会这般刻薄,只得先由沈幕去上山修官道,等燕绥伤彻底好了再替代他。
一家人商议好了便面色沉重地去歇息了,第二天一早沈幕早早地去了官道那边,沈瑜和沈蓉都操心的不行,左右官道离碧波县也不远,而且饭馆里的饭菜都做成了能保温的快餐,不用她一直在厨下忙活,所以父女俩便商议着先给沈幕送几天饭菜,等他适应了再忙饭馆这头。
沈蓉一大早起来做了蒜泥白肉和红油猪耳,外加一道甜山药准备给沈幕送过去,燕绥闻香进来,沈蓉夹了块山药喂到他嘴里:“怎么样?”
燕绥爱吃甜食这个小习惯她早就瞧出来了,果然见他笑的颇为满足:“好吃。”
沈蓉把三道菜和米饭放进食盒里就准备往官道那边走,燕绥取出两个斗笠来:“我跟你一起去。”
沈蓉点头应了,官道是盘山修建的,两人走到晌午才终于到了山脚下,她看见山脚下溪水边长着一种颇为奇特呈锯齿状的绿草,不觉多看了几眼,燕绥也看了眼,跟她做了个解说:“这是山头草,据说能解好几种剧毒蛇的蛇毒。”
沈蓉戴斗笠戴的实在闷了,摘下来用手指在自己脸上刮了两下笑话他:“你又知道了?”她本来想显摆没想到被燕绥抢先了一步,不觉撇撇嘴,不怎么甘心地道:“我小时候就知道了,这种草蜀地最多的,不过蜀地附近几个城池也有,我随我爹外放的时候见过。”
燕绥笑道:“那真是失敬失敬了。”
他垂眸片刻,面上隐隐有些困惑:“我小时候...似乎用过这种草药。”
两人闲话几句就准备上山,没想到不远处的山道缓缓驶下来一座做工精致的车架,一看就是女子所乘,两人也没多想,谁想到那马蹄子突然一拐,马车手里的马鞭一扬,直直地向着两人撞了过来。
燕绥反手把沈蓉护住,即便如此她还是退了几步,一脚踩进一处浅浅水洼,鞋尖和裙摆都湿了,脚也差点歪了,她抬头正要呵斥,就见马车帘子被一只素白纤手撩起,露出一张苍白过分的脸庞来,看着便知不是个康健的。
沈蓉看见她的脸就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最近她是不是水逆啊,怎么烦人的一波接着一波过来,送个饭都能偶遇奇葩。
马车中的女子目光落在沈蓉脸上,掩不住的憎恶,皱眉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姑娘啊,可真是巧了,在此地竟能遇见沈姑娘,我在这里向沈姑娘赔礼了。”她说完在车里福了福身,又问道:“沈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沈蓉见她的马车把上山的小道堵的严严实实,没接她的话茬:“劳烦若愚姑娘把马车挪开,让条道出来。”
若愚故作惊讶:“山道这么远,沈姑娘为何不坐马车去?”她说完又佯做反应过来,掩了掩嘴:“是我失言了,沈姑娘现在,应当是坐不得马车的。”
这位若愚姑娘父母早亡,一直养在施家过活,从小就对施既明就很有些个心思,所以瞧沈蓉自然不顺眼,尤其是沈家一家都离了京,施既明还对沈蓉念念不忘,她心里更是难受。
燕绥脸藏在斗笠里,听这女子说话刁钻,不觉厌烦地皱了皱眉,但小姑娘斗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嘴。
沈蓉撇撇嘴,才不想给这等人脸面:“我们家没有马车,我自然坐不了,也比坐了别人家的马车吆五喝□□处冲撞的强。”
若愚将秀眉一扬,声音变尖:“你...”
沈蓉把背上背着的竹筐提了提,语气爽利,话却很尖锐:“我劝你赶紧把驱车挪地,山道都被你堵住了,回头传出个霸道的名声,小心又吃施家人的挂落。”
若愚知道施既明就在山上督促官道修建,所以才故意堵住沈蓉去路,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这时候上去给两人见面的机会,故意把车夫瞧了眼,车夫会意,跳下马车哎呀一声:“车轮好像不能转了,劳烦两位等等,让我瞧瞧出了什么毛病。”
若愚半轻不重地斥了那车夫一句,冲着沈蓉笑了笑:“正巧就赶上这麻烦了,麻烦你们等一会我们才能把马车挪开。”她又禁不住挑衅了句:“听说沈姑娘最近开了间饭馆,等我抽出空来可以去你们家馆子尝尝。”
她原是想诱着沈蓉跟自己吵嘴,最好能动起手来,一来能拖延一阵,二来之后能在施既明跟前卖个惨,没想到沈蓉笑了下,下巴微微一扬:“施家给你那几两月钱你还是省着点用吧,就怕你出不起。”她说完看了眼燕绥:“大锤走,咱们绕道。”
若愚没想到最后受气的是自己,一张俏脸煞白,大白天的跟鬼也差不多了,她尖声道:“你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