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小家伙十分嫌弃地将他的手甩开,叫得更厉害了。
哞——你挡到我了!
还是虞峰最先看出端倪,试着将小公牛放到新圈里。
小家伙瞬间老实下来,也不甩头了,也不乱叫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瞧着两头母牛,侧着耳朵,一点一点往那边蹭。
苏页顿时哭笑不得,“它才多大,就知道喜欢小母牛了?”
虞峰凑到小双儿耳边,亲昵地说道:“讨媳妇这么重要的事,自然是越早下手越好。”
苏页揪住他的耳朵,毫不留情地扭了一圈。
“小页子饶命,疼疼疼!”虞峰夸张地哀哀叫。
妇人们原本聚在院子里切菜做饭,听到声音全都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
苏页面色一窘,放开手,跑到屋里看雪娃去了。
虞峰搓搓泛红的耳朵,看着小双儿的背影嘿嘿笑。
侯安抱着竹简站在不远处,恰好看到这一幕,莫名觉得自己耳朵也挺疼。
苏青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傻站着干嘛?今日发工钱,你都算好了?”
“哦哦,这、这就去。”侯安捂着耳朵,扎着脑袋跑走了。
他跑得太急,没看到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嘭”的一声,撞到了人家身上。
“抱、抱歉。”侯安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邵平一手扶着肩,一手掐着腰将人摆好,声音低沉,“当心些。”
侯安嗖地抬起头,眼睛里蓦地映出汉子的模样——刀刻般的脸,浓眉微挑、双目含威,鼻子和嘴都是最好看的模样。
真、真威武……
邵平垂眸,发现这个圆脸圆眼的年轻汉子一直盯着自己,白馒头似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奇怪的酡红。
高大的汉子唇角微扬,“还有事吗?”
“没、没了。”侯安猛地反应过来,落荒而逃。
——
自从家里多了两头牛,小公牛突然转了性。
原本一直不肯好好犁地,这回却比赛似的耕得又快又稳。
耕完一畦还特意走到小母牛跟前转一圈,似乎是在显摆自己有多强壮。
小母牛有些害羞,直往母亲肚子底下躲。
小公牛没脸没皮地凑过去,拿嘴去蹭人家的脖子,直到小母牛害羞地舔它一下,小家伙才心满意足地跑回去继续耕地。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发生许多变,苏页每看一次就忍不住笑一次。
黑云确实不拉犁了,但是也没闲着,苏青竹让它拉着平板车,来来回回地给大伙送饭。
霍达看见了,哆嗦着手指着苏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页还指着他买甘蔗苗呢,气坏了可不行。
于是,他便拿退役的军犬作为例子,耐着心思劝道:“像黑云这样的战马,都是有追求的马,虽然不上战场了,却也不能闲着,你若让它闲着,它或许还会觉得自己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感到伤心。”
霍达说不过他,气哼哼地跑到地边上蹲着。
他抽空瞄了眼农人们的伙食,不由地一愣,“吃得这么好?”
苏青竹在旁边听见了,便十分自豪地给他报了一遍菜单,“水萝卜、辣菜头、韭菜、冬葵,还有山上的野菜、菌子,都是家家有的东西,我们收上来,婶子们精打细算地做了,怎么也能让大伙吃饭。”
霍达特意问了一下每日的花销。
苏青竹见他不是外人,便毫不避讳地说了。
霍达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这样下来所用钱粮还不到军营中的一半,做出来的东西却比士兵们的伙食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年后这段时间,由于皇后家族的极力打压,他手下的兵都快吃不饱肚子了。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菜香,农人们三五成群或蹲或坐,抱着大海碗吃得一脸满足。
霍达握了握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虞家村南边有条河,从河面很宽,水流平缓。
苏页想挖一道沟渠,通到自家地里,慕风那里已经批了下来。
然而,此时正值春耕,有租地的佃农都在忙于耕作,没有地的早已来到庄园做工,苏页实在招不到多余的人手。
关键时刻,霍达又给力了一把。
上千号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虞家村,为首的就是霍达。
所有人都愣住了。
虞峰把冬瓜扯到一旁,悄悄问:“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