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她已统统抛到脑后, 她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她的哥哥跟她的侄子在一块儿了!
他们俩抱在一块儿亲!似男女那般!
她的哥哥啊!她最喜爱的哥哥!她那如谪仙般的哥哥!
她脑中晕乎得很,赵琮看她这般,也不再回宫,叫染陶将五殿收拾收拾,晚上三人便打算住在此处。
染陶尚不知所为何事,先带人准备。
他们虽少来,五殿一直都有人打扫,一应器具都是齐全的。赵琮拉着赵宗宁的手,到里头,继续哄劝着。赵世碂在一旁,本也在劝,只是一旦他开口,赵宗宁便用似有血海深仇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他心中好笑,倒也不气,只是不想再惹赵宗宁生气。
赵宗宁看他看烦了,拍他一把:“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赵世碂无辜地眨了眨眼。
赵宗宁看他这无辜的样儿,更气,还要伸手打他。
赵琮打圆场:“行了行了。”他朝赵世碂使眼色,赵世碂起身,“勉为其难”地说道:“既然公主不愿见我,我出去待会儿。”
“瞧你委屈的样子!!”这个份上还不忘装可怜,赵宗宁气坏了。
赵琮继续圆场:“都别吵,小十一先出去玩会儿。”
“公主,我先出去?”赵世碂还问。
赵宗宁再度红了眼圈,赵琮无言以对,瞪了赵世碂一眼:“你别逗她。”
赵宗宁越发气:“他敢逗我?!”
赵世碂暗笑,这才大步迈出去,还没走出内室,便听赵宗宁又哭出声来。
他脸上顿时露出更多笑容。
赵世碂走出殿门,便瞧见澈夏跪在地上直哆嗦。
显然是适才被吓得还没回过神来,染陶等人忙着收拾屋子也还没在意到她。赵世碂走到她跟前,蓦地多出一个人来,澈夏一惊,抬头看他。瞧清楚是他,澈夏吓得赶紧低头。
“这么怕做甚?”
“婢,婢子——”澈夏抖着说不出话来。
赵世碂轻松笑:“我又不会杀你。”
澈夏眼角一亮,哭道:“婢子知错。”
“你跟你们公主一样,平常厉害得很,天不怕地不怕,这才多大点儿事,就哭?”语气中居然还有几分宠溺。
澈夏想伸手擦眼泪,又不敢,低头抽抽着哭。
“成了,别哭了。你起来吧,你们公主一直在哭,等会儿怕是要你。”
“是,是。”澈夏应着,却还是不敢起身。
“起来啊。”赵世碂再道。
澈夏努力了会儿,颤抖着站起来,还待说话,赵世碂却已经抬脚走了。澈夏缓了半天,诧异地回身看去,他竟然都不叫她守好秘密?他竟然也不恐吓她?他甚至提也没提方才的事,还叫她去陪公主。
澈夏抬手擦了擦残泪,心道,这位郎君对她们公主是真不错。
她往后看去,已看不到他的身影,她一把擦了眼泪,终于不再抖,往里头走。
赵世碂的心情是真的好,是以即便与澈夏说话,他也能那样温柔。
他早就想让赵宗宁知道他与赵琮的关系,这是一种肯定,赵宗宁是赵琮唯一的家人。而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安心,他此刻心定得很,就连最后一丝担忧都没了。
赵琮不仅痛快承认,连一丝踌躇都没有。赵琮真的是无比地承认与肯定他。
于没有安全感的他而言,这便是最大的安全。
同时,于他而言,这也是一种炫耀。
往后赵宗宁这个小丫头总算知道,他在她哥哥心目中的地位不仅不低,反而是很高很高的!
赵世碂也觉得无比痛快。
他言笑晏晏,满身轻快,再度走回方才两人亲吻的桂花树下,坐在赵琮坐过的栏杆上,回身悠悠望向水面。五殿前的水面很平静,只着一身月光织成的纱衣,无人在此处放花灯,纱衣上没有点缀。
是身十分柔和,十分宁和的纱衣。
赵世碂看得出了神,直到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去,是两位小宫女,走到他跟前行礼道:“郎君,婢子们去后头取来了辰砂。”她们将手往前推,给他看手中物。
赵世碂点头。
他方才想与赵琮一同放花灯,赵琮要他在纸上画些什么,赵琮嫌弃黑色画像没有意思,便叫人去取辰砂。
“给我吧。”赵世碂伸手,里头还在哄着,还不知要哄到什么时候。这灯,他来放。
宫女将辰砂递给他,并在一旁陪他。
赵世碂就着宫女伸出的四只手摊开纸张,思虑半晌,画了一支桂花,再在花下写了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