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宁面上再一松。
“除此之外,也有其他要事。”
赵宗宁再度紧张起来。
赵世碂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宗宁这般,便想笑。
他跟赵宗宁一样,只怕赵琮。
他也不卖关子,把赵琮的意思一说,问她:“你觉得如何?”
“孙竹蕴做我的驸马?!”赵宗宁讶异地指着自己。
“是,你哥哥觉得他很合适。”
“这——”赵宗宁低头,不说话。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要他。”
“也不是——”
“那到底?”
赵宗宁叹气:“我对孙竹蕴只是寻常心思,但他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能被你称为‘很不错’,实在是很不容易。既然你觉着他很不错,就收了?”
“唉……”赵宗宁再叹气。
赵世碂悠闲地喝了口茶:“你好好想,回头你哥哥应当还要亲自问你。”
赵宗宁沉默了好一会儿,问赵世碂:“成亲,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赵世碂也未成过亲,但他想到那日,后背那样疼,脑中一团乱,赵琮却说心中有他。该如何说?说得坦率一点,他愿意拿两辈子的一切,去换那一瞬间,只要那个瞬间就已足够。
若是真到成亲时,生生世世也愿换吧。
“算了,你比我还小,我问你有什么用。”赵宗宁缩回榻上,迷茫道,“成亲这事儿吧,从前我常说要江谦做我的驸马,也只是说说,真要跟他成亲,我反倒不知该如何相处。孙竹蕴?似乎不行,可也想不到哪处不行,他说话轻声细语,还能逗我笑。”
赵世碂轻声道:“你好生想着,若是不喜欢,没人逼你。”
“嗯。”赵宗宁的声音有点儿蔫。
赵世碂又与她说了片刻的话才离去。
赵世碂离开公主府后,立即回到自己家中,洇墨已经将那些书册拿了出来,递给他看。
从吉利手中拿过他带出宫的易渔家的书,与杨渊的这些书册比对,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赵世碂叫吉利去后院看锦鲤去,喜好这些的吉利点点头,还挺高兴地走了。
洇墨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两册书,惊讶道:“郎君您看啊,这本,还有这本,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不是,赵世碂坐到桌旁,不禁拧眉。
他知道易渔心思深,却未想到易渔的心思深到这个地步。
洇墨又道:“照这般来说,贿赂杨渊的人,的确是此人?与郑桥联合起来陷害杜誉杜相公与林白师徒的,也是他?”洇墨不解,“只是婢子不解,易渔为的是什么?郑桥陷害杜相公,婢子能明白,只有拉下高位上的,他才能上位。易渔呢,他为了什么?”
虽说有些可笑,赵世碂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便是:“朝中有人好做事。”
洇墨微张嘴唇,好一会儿才感叹道:“他这给自己铺路,铺得真是早。”
赵世碂冷笑:“按他的打算,有他的那门技术,怕是以为陛下要留他在京城的。朝中有人,他自己再‘上进’,再是状元郎,还怕不好上位?只是他失算了,陛下将他派去了扬州。”
“郎君,难怪他好端端地要回开封呢!”
赵世碂也点头,之前他便觉得易渔回来得有些过于巧合。
郑桥判刑判得极快,杀得也快,易渔回来的时间,刚好够消息传到扬州,他再赶回。可见是易渔害怕自己暴露,才急急回来,想要亲自收尾。
“有钱总归是能使鬼推磨的,有几个人能不被金银迷了眼?不知朝中是否还有人被易渔用金钱买了去?”洇墨问。
“看他这些时日的行为,明显是慌了。朝中宰相,正副加起来那么多,他之所以瞧得上郑桥,也不过是只郑桥有贪心罢了。其余几人,他想买通?除了宰相之外的人,易渔估计还不屑买通。此人目的十分明确。”
洇墨好奇道:“他会否也买通钱商?”
赵世碂再冷笑:“他可没那个本事,钱商身后的来头比他大。”
洇墨点头:“咱们现在如何行事?可要告知陛下?”
赵世碂叹气,当初在淮南时,他隐瞒了杨渊的账册与箱子的事儿。现在他要如何与赵琮说?
是以才说,谎言总是越圈越广,哪怕他其实早就不想再说谎。
洇墨见他面上苦恼,又问:“郎君,公主当真看上了易渔?”
“怎么?外头还有人传?”
“本来么,公主与状元郎就是一段佳话,多少小曲儿就爱唱这个。如今有这现成的,您也知道,这东京城里的百姓,成日里就爱喝茶说这些的。就是咱家的茶楼,也天天有人念叨这些事儿。”
这么一说,赵世碂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
赵世碂原本以为易渔很乐于当驸马,现在知道这些,易渔那样渴求往上爬,想必很怕成为驸马。如今城中人人疯传他要当驸马,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叫咱们茶楼里头的人别再传驸马的事儿,也花些银子不许别的茶楼、酒楼再传。”
“啊?”洇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