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王姑姑大声叫,她年轻时奶大国公府的嫡女, 中年时伺候皇后, 如今伺候太后, 便是受过委屈,可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吉利上前,利索地甩起了耳光。
王姑姑怨恨道:“你们竟敢!!娘娘!娘娘啊!天道不公!你们竟敢拘禁太后娘娘!”吉利听罢,便抽得更为重手,总算是将王姑姑抽得满脸青肿,嘴角均是血, 抽得她再也不能说话。
赵十一冷笑,将荷包扔给白大夫:“瞧瞧这是什么。”
白大夫颤抖着双手乖乖接过,一瞧,他便知这是什么,这是陛下也给他看过的硫黄熏蒸过的枸杞啊!
好家伙!原来真的是太后要害陛下!
这东西竟从宝慈殿内搜了出来!
他本就为陛下的隐忍所震惊,方才被这位突然杀人的小郎君给吓怕了,那杀人的方式也忒残忍,哪里像个十一岁孩童。他仔细看过一回,立即跪下道:“小郎君!这是硫黄熏蒸过的枸杞啊!”
“有何效用。”
“这是毒药!这么一包,能毒死百人。”
赵十一冷笑,没再管雨中在吉利手中挣扎的王姑姑,而是回头看向厅内的孙太后:“如何,太后娘娘?”
孙太后撑足了一口气:“你无陛下命令,更无身份,忽然来我宝慈殿,于礼不和地要搜我的宝慈殿!且还搜出这东西来?”她冷笑,“我怎知,是不是你带来的?再者,仅凭一个御医的话,你就断定这是毒物?”
“你们上来便要封我的宝慈殿,不许我外出,我倒要问问你是有什么龌龊心思!陛下当真病倒?怕是你心怀不轨吧!是你想趁人之危才是!否则一个自出生起便是傻子的人,为何突然开口说话,还说得一套又一套?!”
孙太后明显是缓过来一些,她扶住青茗的手,走到他面前,威压全显:“而我是大宋太后!你又是什么?”
赵十一并不为她那番话而气,只是缓缓地笑:“是,你仅是太后。你还想要什么?”
“命你们立即退出宝慈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太后要如何不客气?叫禁军来抓我?我乃赵家后人,陛下还未发话,宗正寺还未有人前来,你仅是太后,凭什么来抓我?再者,禁军何时要听你一个太后之言?”赵十一又从白大夫手中拿回荷包,“这东西在你们宝慈殿搜出来的,在场之人皆有所见。你想害死陛下,好篡夺我们赵家皇位。若是此时将这消息放出,你以为你,甚至你们孙家,还能好活?”
孙太后冷笑:“你能走出我的宝慈殿?”
赵十一摇头:“方才那人的死态,太后还没看够吗?”
“你!”
“福禄。”
福禄跪下:“是!”
“出宫去请惠郡王、魏郡王等人来,好让他们瞧瞧太后是如何残害陛下,陛下被下毒,又被推至水中。我赵氏皇帝危极,赵家江山不保,他们全部脱不了干系。”
福禄听话,转身就要走。
“站住!”孙太后出声。
赵十一笑:“太后还不满?既如此,吉祥你一同出宫去,将燕国公府的人全带来!令他们全部跪在宣德楼前为陛下祈福,跪到陛下康复为止!也让百姓们瞧瞧,孙家到底如何的狼子野心!家中出了两位皇后还不够,还想出一位女皇帝呢!”
孙太后从未想过,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说话。
偏偏“女皇帝”那三个字击中了她。
她当真不明白一个傻子为何会如此,但她也来不及再想,她怒上心头,喉咙腥甜,竟是呛出了血。自出生至现在三十多年,头一回有人敢如此与她说话。她的身子近日里原本就不太好,此时被气狠了,忽然身子一软,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青茗急急搂住了她:“娘娘!”
赵十一满脸冷漠,并不为所动,只道:“都去吧。”
“不可!!”青茗着急出声。
“你算什么东西?”
青茗咬牙再咬牙,太后都被他气晕了过去,更遑论她这般的身份。
她道:“我们太后亲手养大陛下,众人皆知,小郎君何必苦苦相逼?你道我们殿中有人害陛下,却又不让我们娘娘看陛下一眼,仅凭这点枸杞,如何能证实?”
赵十一依然不为所动。
白大夫抖了抖,心一横,出列道:“小郎君!”
“你说。”
“小郎君可还记得中秋前夕,陛下也曾病倒过?”
“说。”
“那回陛下所中之毒便是因这枸杞而起啊!下官心中有愧,实在是陛下心善,恐误伤到宫中之人,宁愿自个难受,也不愿将此事暴露。交代下官,千万莫要告知他人!只是那回下毒之人还有忌惮,这枸杞用得不多,陛下方能渐渐恢复!”
赵十一的心一揪,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大夫不敢撒谎,也就是说那回赵琮的确是中了枸杞的毒,而非其他毒。
可是那回吉祥的枸杞一个没流出去。
难道是王姑姑还留有一手?另派他人一同害赵琮?那此人如今是否还在福宁殿?
不待他细想,白大夫悲切道:“小郎君啊!下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哪怕要被陛下重罚,也得将此事说出口,请小郎君严查!我们陛下是天底下最为良善的陛下,怎能被如此奸人所害啊!”
青茗听罢此话也是一愣,她立即看向台阶下雨中跪着的王姑姑。
王姑姑的脸已被打肿,但她身子的其他地方是无碍的,她此刻将头低得更低,几乎跪伏到地上。方才王姑姑的脸被打成那样,她都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青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王姑姑!
王姑姑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