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翻身农奴把歌唱啊。细想起来,她这几日都快被这天阙给压榨干了,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而且没想到这厮看着拽八拽七的,骰子却玩的这么差。
“慢着。”天阙斜睨了一眼苏霁华那副兴奋的小模样,面上笑意更深。“刚才只是试场,下一把才正式开始。”
“你耍赖。”苏霁华气势汹汹的趴在茶案上,像头凶恶的小麋鹿。
“嗯哼。”天阙不置可否,朝着苏霁华挑眉道:“玩不玩,不玩就算了,咱们做点别的……”
“玩玩玩!”苏霁华面红耳赤的打断天阙的话,顺势看了一眼元宝。当天阙跟苏霁华在主屋内折腾的时候梓枬和元宝都守在屋外头,完事后也是两个人帮她叫热汤收拾的。
苏霁华只觉老脸一红,赶紧拿过那骰蛊又摇了一盅。
“四点,五点,五点。”苏霁华喜滋滋的看着点数,乐的一双水眸都给笑眯了。
天阙拿过骰蛊随意一摇,然后揭开。
苏霁华不在意的瞧过去,却在看到那三个五点时面色一变,然后一脸疑狐的看向天阙。这厮不会是耍了什么诈吧?还是只是单纯的运气好?
“奶奶,这局是爷胜了。”元宝看到苏霁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哼。”苏霁华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天阙低笑一声,不置可否。他在安平闲暇之时就喜与军营里头的那些人打架玩骰子,技术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就苏霁华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而刚才他一听到那骰子的声音,就知道这骰子不对,被人灌了水银。只是对面那玩的热火朝天的人似乎全然不知道这骰子的事,还以为是自个儿运气好。
想到这里,天阙不免又露出一个笑来,朝着苏霁华道:“小寡妇,把银钱备好了。”
苏霁华怒瞪天阙一眼,摇出一个五,两个六。
得意的扬起小下巴,苏霁华学着天阙的样子扣了扣茶案面,连尾巴都翘起来了。要赢她,除非摇出三个六来。
天阙慢条斯理的捞过那骰蛊摇了起来,然后顺势一放。
“你别动!”苏霁华一声亮响,按住天阙,然后把人拨开。“为防你使诈,我来开。”
天阙耸了耸肩,示意苏霁华揭开骰蛊。
苏霁华小心翼翼的揭开,看到里面那一排溜的三个“六”,简直是心痛如绞。难道刚才真不是这个人的运气,而是这人在扮猪吃老虎?
苏霁华疑狐的看了一眼天阙,然后一咬牙,不服输的道:“再来。”
一连来了十局,苏霁华局局输,元宝捏着毛笔,见苏霁华气得脸都红了,赶紧上前安慰道:“奶奶,咱们歇一会吃些糕点吧。”
“不要。”苏霁华气势汹汹的瞪向那正叼着糕点的天阙,斗志昂扬。她就不信了,她会一直这么倒霉。
但事实证明,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
苏霁华输完了现银,又让元宝去将梳妆台上她的首饰盒子给拿了过来。苏霁华的赌性被激出来了。
“没有现银了,拿这个抵。”檀香木制的首饰盒子被打开,露出里头金灿灿玉莹莹的首饰,乍眼一看珠光宝翠的尤其富贵。
天阙嚼着糕点,笑眯眯道:“我一个男子,要什么首饰。”
“这可以换钱。”苏霁华对于天阙的不识货非常嫌弃。她的首饰可都是陪嫁物,罗翰一件件细细挑的,虽比不得宫里头的,却也不差。
天阙微颔首,示意苏霁华继续。
苏霁华鼓着一张小脸,用力的摇起了骰蛊,那声音“噼里啪啦”的震的人脑袋疼。
摇出一头细汗,苏霁华瞪着一双眼,俨然一个小赌徒模样,连发髻都弯了也不顾,只顾着摇骰蛊。她虽输了这么多把,但却越来越起兴。心里头觉得自个儿的霉运气不可能一直在吧?
但毫无意外的,即使苏霁华瞪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没能再赢一把半把的。
“喂,你真的要啊。”苏霁华心疼的看着那箱首饰,那里头可放着她近几日最喜欢用的几件首饰。而且这箱首饰算下来也是一笔大数目,就这么被白白赢走了,苏霁华觉得自个儿的心在滴血。
苏家虽富贵,但一文一厘都是自个儿挣出来的,苏霁华这几日学着做起生意,真心感觉到了生意场上的艰难。这世道,钱不好挣啊。
“小寡妇,说要玩骰子的人是你,现在反悔的人也是你。”天阙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子把玩。这碧玉簪子玉质尚好,细看下头尾却有些杂色,勉强能值五十两。
苏霁华苦巴巴的看着那箱首饰被天阙塞到茶案下头,纤细长睫轻颤,可怜兮兮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去添点杏仁茶来。”天阙斜睨了一眼苏霁华那副小媳妇似得的委屈模样,朝着元宝吩咐道。
这小寡妇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这样想着,天阙想起那贺景瑞,原本松快的面色一瞬又沉了下去。
元宝犹豫的看了苏霁华一眼,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苏霁华偷觑了一眼消失在主屋门口的元宝,赶紧腆着脸拽住了天阙的宽袖,“你瞧,我苏家都帮你养军队了,你这箱首饰就还我吧,反正刚才那些银钱归你,足足也有一百两呢。”
“养军队那事是我与你做的生意。”天阙拨开苏霁华,大刺刺的歪头靠在榻上,“小寡妇,人人多说无奸不商,我看你这怕是日日做的赔本买卖吧?”
这厮在变着法的说自个儿蠢!苏霁华怒不可遏,但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也莫可奈何。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甚至还有可能被人按着狠教训一顿,真是不甘心。
“小寡妇,想赢回来?”天阙将那箱首饰重新搬到茶案上,厚重的檀香木盒子发出一阵闷响。朝着苏霁华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天阙撑着下颚道:“可是你连梳妆的首饰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呢?”
苏霁华的眼睛在主屋内转了一圈,视线从花瓶器物挪到书籍笔墨,再从洗漱架子铜盆面巾挪到香帕香巾。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天阙一改刚才的剥削地主表情,朝着苏霁华贴去。
苏霁华警惕的往后一退,却不想退的太厉害,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身后的榻上,震的整个人都有些蒙。
“小寡妇,这么迫不及待了?”天阙跨过那茶案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向苏霁华,“这样,你输一局,就让爷亲一口,爷输一局,就还你一样首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