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可对赌博不感兴趣,麻溜地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理发店,她见红梅和苏醒带着俩孩子来玩。
“哟,苏醒竟然也来了,还带了孩子,真是稀客呀。红梅,你这是领着全家人来理发的?”玉珍问。
红梅笑着说:“乐乐和妞妞头发都该理理了,军军,你帮他们俩把头发剪短就行,我和你大姐夫去歌舞厅玩玩。听村里人说这里的宵夜好吃,你大姐夫稀罕,想过来看看,好学一手回家做着吃。”
军军赶紧上前说:“你们在一楼玩玩就行,别去二楼,二楼是赌场。”
苏醒听着直摇头,“唉,这个双子也真是,以前在家里就摆牌桌,现在开歌舞厅了竟然还离不开一个赌。”
不过他以为只是像在老百姓家里的打牌或搓麻那种小赌,可不知楼上是在玩推牌九,下的注特别大,那叫豪赌。
红梅和苏醒一进去就头疼,太嘈杂了,他们俩面对面说话都要大声喊,否则根本听不见。不过很多人就喜欢这种热闹,越热闹越兴奋。
红梅点了宵夜,炒田螺和龙虾,一瓶啤酒。可能因为人多,点了半天也没人端上来。
苏醒有些坐不住,就一人上了二楼。二楼的门紧锁着,他敲了敲,一位面相凶煞身材粗壮的小伙子露出个头来,小声低沉地问:“你来干啥?”
“玩啊。”苏醒说。
“想玩多大的,身上没带够五千不能进场。”
苏醒惊了,这是至少要亮出五千块才让进啊。
苏醒心里不舒坦,老百姓才刚挣了些钱,不缺吃喝不缺衣穿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但赌博算什么享受?
不行,他不能眼看着赌场破坏云桥镇的安宁。
他踩着步子思虑着下楼,小伙子关上门缝的那一瞬间,他身子突然一顿,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福子?
苏醒回头又来敲门,小伙子打开门缝露出头来,见又是苏醒不耐烦了,“没钱就别惦记着进来,这是死规矩,改不了。”
苏醒朝小伙子胸前推了一把,朝里吼:“福子,你给我滚出来!”
福子刚输了一千,这会子急得火烧眉毛,顿时听他哥一声吼,吓得手里的牌都掉了。
可输了一千,他想搬本啊。
“哥,等会儿,我再玩几把。”
苏醒恼了,要闯进来,那个被他推了一把的粗壮小伙子气得挥出拳头说:“你挺横啊,再喊我打烂你的嘴……”
小伙子那“嘴”字刚落音,苏醒一拳揍过去,把小伙子的嘴差不多打烂了。
小伙子疼得咧咧嘴,伸手一抹,牙齿被血染红了,嘴角也流出血来。
福子见他哥打人了,赶紧扔了牌说不玩了,他怕惹出事来。
其他赌客都起身,怒气冲冲地要过来围殴苏醒。
福子吓得伸开两只长胳膊忙赔不是,“我哥是来寻我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贵客都在呢,你们接着玩接着玩,我和我哥走。”
小伙子抹了把血要找苏醒血拼,福子已经过来了,猛拉着他哥下楼。
“我还没进去呢,你急着拉我走干啥,你打多大的?”
福子不高兴地说:“要不是你来惹事,我还想来几把,刚才我输了一……一千。”
福子心疼死了,两个月的工资是九百六,这不是白干两个月了么。
“输了一千?”苏醒气得伸手就扇了福子一巴掌,“以前你在双子家打牌我抓了你回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现在还敢玩!”
福子心里理亏,可是挡不住脸被扇得疼啊。
“哥,你……你能不能轻点,我现在又不是小孩。我才来两回,上回没输没赢,但我见有个人一晚上就赢了两万块!两万块我不得挣个三四年啊,所以……”
哥俩正站在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转角上说话,忽然听见桂芝的声音。
“嫂子,咱俩一起上去瞧瞧,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八点多了,下班好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回家!”
“好,咱俩上去,苏醒刚才上去了也不见下楼。”
福子吃惊,桂芝寻他竟然寻到这里来了。
“哥,我……”福子急得要哭了。桂芝要是知道他在这里赌博,不得和他吵个三天三夜呀,不把他胳膊腿的打断是不会罢休的。
桂芝要是一闹起来,两个儿子也跟着倒霉,作业要翻番的!
苏醒当然也不希望桂芝和福子闹起来,这转角之处不是有个窗户么,他把福子往窗台上一推,福子立马明白了,慌忙跳窗而逃。
可能因为跳得太急,又有那么高,一下把脚给崴了。福子一瘸一瘸的,只好先去对面的理发店歇歇。
红梅和桂芝上来了,见苏醒站在那儿一副错乱的样子。
“你这是咋了?”红梅上前问。
苏醒小声说:“走,咱们吃东西去,这里是赌场,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桂芝一惊,“福子不会在里面吧?”
“哪能呢,我刚才进去看了,没有福子,他不敢。怎么,福子没回家?”
桂芝烦闷地说:“可不是,这都几点了,他也不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