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红梅跟苏醒说孩子办满月酒的事。
其实这几天苏醒也想到这事,只是不知该怎么跟爹妈说,因为福子家两个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家里也没给他们办满月酒。
现在听红梅提起这事,他觉得满月酒确实要办,不办的话,岳父岳母也会有意见的。
苏醒就去他爹妈屋里商量一下。
方荷花和苏保国都忙乎地忘了满月酒这回事,经苏醒这么一说,他们有些愣住了。
苏保国敲自个儿脑袋,”瞧我这个脑子,大毛二毛的满月酒忘了没办,差点连乐乐的满月酒也给忘了。办办办,肯定要办,明天我就去请客。“
方荷花也连忙点头,“是要办,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办满月酒。只是……大毛二毛的忘了,这可怎么办,补还是不补?”
“补啥呀补,一起办得了。平时办酒八桌就差不多,这回办个十六桌,把红梅和桂芝两家的亲戚分开坐。”
方荷花拍着大腿,“我看行,一起办!不过红梅是长嫂,到时候得让红梅娘家的人坐头桌。桂芝虽然生了两个,但她是老二家的,只能坐二桌。”
“那是自然的,桂芝应该也不会挑这个理,长幼有序嘛。日子就定在后天吧,明天来不及了,得去请客和买菜。”苏保国说。
方荷花拿出钱袋子数了数钱,“老大,我这儿钱不够,你先垫上一百,等会儿叫福子也垫上一百。办酒席一般赔不了钱,收的礼与花费的钱持平,等礼钱收到手,到时候再还给你们兄弟俩。”
“好嘞,我去拿钱。”苏醒跑回新屋,跟红梅说了这事,然后拿出一百块。
出门时,他来福子门前敲了敲,“福子,你们还没睡吧,爹妈说后天要给三个孩子办满月酒,叫咱们先每人垫上一百块钱,等收了礼钱再给咱们。”
苏福一听,赶紧叫桂芝拿出钱来。
桂芝边拿边说:“咱俩总共也就这一百块钱了,之前爹妈不说给孩子办满月酒,现在乐乐满月了,才说要办。”
听似有些不满意。
苏福听桂芝说这话他有些不乐意了,“瞧你净计较这些,三个孩子一起办多省事,最近家里忙成啥样了,你又不是又不知道。要不是妈帮咱带着大毛,你说咱俩夜里还睡得了觉不?”
桂芝心里其实知道好歹,她知道公婆身体不算好但还肯夜里帮着带大毛已经很不错了。“我记着爹妈的好,就是觉得爹妈更看重嫂子而已。”
“那是,大嫂做事有条有理,又会做买卖,挣的钱一点儿都没糟践,村里人都说大嫂能干着呢,爹妈能不看重?”
桂芝呆了呆,“村里人是怎么说我的?”
苏福瞅了她一眼,“说你……勤快,也能干,就是有点蛮干,没啥坏话。”
桂芝瞪他一眼,“‘蛮干’是你说的吧!”她把钱往苏福面前一放。
苏福嘿嘿笑了起来,“我替别人说的,就你这样,村里人肯定是那么说的。”
苏福拿着钱出来,和苏醒一起来到爹妈的屋里。
方荷花让苏醒拿出纸来写办酒席的菜单,好照着上面买菜,然后吩咐他们怎么挑怎么买,弄到很晚才睡觉。
正月十八,客人们都来出席三个孩子的满月酒,又是热热闹闹一整天。
红梅的娘家人、桂芝的娘家人、所有的亲戚和村里的男客、女客,要不是有二婶三婶家的人来帮忙端茶倒水招待客人和洗菜切菜,方荷花怕是要忙哭了。
办酒席花了两百九,但礼钱收了三百二,办满月酒还挣了三十块钱。其实一般亲戚都只给两块或三块,村里人一般都是给一块五的份子,他们给的份子和办酒席的钱差不多是持平的。
但红梅娘家和秀梅、桂芝娘家给得多一些,所以会多出三十块钱来。
方荷花把苏醒和苏福的各一百还了,多出来的三十也准备给他们,可拿出来后她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之后苏保国问她怎么没把三十也给两个儿子,毕竟这多出的三十块钱是红梅和桂芝娘家人给的,当公婆的不好拿着吧。
方荷花斜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这个理?问题是我不能当着老大和福子的面给,因为红梅娘家和秀梅给得多,桂芝娘家和她哥嫂给的少。福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要知道红梅娘家给的多,准回屋跟桂芝说,别弄得桂芝还以为我对这事有想法呢。”
苏保国不太会处理这些小事,说:“那随你吧。”
“我打算单独给红梅和桂芝,免得她们当面拿着钱尴尬。”
方荷花说着就先进红梅的屋了,把二十给了红梅,然后再把剩下的十块给了桂芝。
其实红梅和桂芝都不傻,不仅知道自己娘家人送了多少,也知道对方娘家人送了多少。只不过这事让桂芝有些没面子,因为她生了两个,结果娘家给的礼钱竟然还少一半。
可她也没办法,这事又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第六十七章
正月二十六, 方荷花和苏保国在家带大毛二毛,让苏福把桂芝带镇医院去结扎, 先在医院登了记,给了个小册子,然后再把小册子交到计生站去。
计生站的人看了日期和详细内容,派一个女工作人员跟着桂芝一起去医院, 要当面看着她结扎才行。
结扎手术半个小时就好了,医生说可以不住院, 但一定要每天三次在伤口上擦酒精,五天后就可以来医院拆线了。
虽然说不用住院,但毕竟是个手术,身上有伤口的。桂芝回来给孩子喂奶时, 稍动一下就疼。
有时候不小心咳一下,简直疼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恢复得快, 五天后拆了线就没啥事了。
只不过想到自己做了绝育手术, 桂芝心里难免不痛快。
等到二月二十三, 苏醒也带着红梅到镇医院,去上环。
红梅见计生站那个女工作人员一直跟着, 都烦死她了,朝她直翻白眼。
可不管红梅怎么朝她频翻白眼, 怎么皱眉表明不满,人家仍一声不吭,还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