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要怎么备考?”我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头,反问他。
“你必须吃透每一本习题本里的每一道题。”苏墨风缓缓转过身,随手拿起我桌面上的一本习题本,那本我已经全部做完。他翻开来,指着其中一道数学题,问我,“既然你已经做过了,那给你五分钟,你重新解答一下这道题?”
我一看,那道题旁边用红色笔标注了当时做题时的一些要点,想来重新做也不是问题,就点点头,接过本子演算起来。不到五分钟,我很快就做了出来,顿时信心百倍,心里暗笑他,也太小看我了。
苏墨风看我算出来的结果,点点头,然后将他手中正在看的书递过来,说:“第三题,你做一下。”
我愣了愣,还是听话地答应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成想这次过去了十分钟,我还在满头大汗地反复算,草稿纸已经被我写得满满的,一张不够又准备再换一张。
苏墨风见状,把椅子转了过来,身体正对着我,问:“不会?”
我不服气地闷哼一声,确实不会,但又不想承认。
苏墨风不介意地笑了,拿起他的笔,在题目的问题下面划了一条横线,平缓的语气完全不拿这道我眼中的难题当做一回事。“你看,这道题是要解答这个图形的面积,你在这里做一条辅助线。”说着,他就划起来,而后一步一步讲解给我听。末了,“其实这道题跟你刚才做的那道题是一个原理,这就是我说的要吃透一道题,你反复弄懂了一道题的原理,懂得举一反三,任何难题最后都能归结为很简单的原理。”
我恍然大悟,尽管有点似懂非懂,但对他清晰到极致的解题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道题你做过吧?”
“没有,刚给你讲解时也是我第一次做这道题。”苏墨风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充满了自信。
认识苏墨风这么久,我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了我跟他之间的差距,这种智商上的被碾压让我清清楚楚地明白那种无力感,尽管同为高三生,但人家在哪个水平,我又在哪个水平。
“虽然你一语道破我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是为了我好,但为啥我心里却那么不爽?”我收起正在做的习题本,拍拍那一堆高高的已经做过的习题,“突然好想把这些都丢了,以后每做一本习题,就会想到你今日对我无情的鞭挞。”
苏墨风本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听到我这番话,笑了,脸部的线条一下柔和起来。“看来我做错事了。”
“不不不,我还希望你继续鞭打我,哦,不是,是鞭挞,鞭挞。”我陪着笑脸,想到尤思丽的吩咐,顿了顿,问他,“你是去加拿大哪所学校留学?”
“应该是哥伦比亚大学吧。”
我噢了一声,反正不管是什么大学,对我来说都属于国外的遥不可及的大学。“到时候给我个联系方式呗。”
苏墨风扬起眉,“写信?”
那时候电脑手机还不盛行,像苏墨风和周宸这些第一批拿到诺基亚手机的学生少之又少。大部分同学远距离的联系主要还是靠固定电话和信件。
我意味深长道:“会有人给你写信的。”但不是我。
“我去到那边,会先写信给你,然后告诉你具体地址。”
“好。”
我不曾想,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要求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很多事情就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们这些深陷其中的人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