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但是不等抓住就没有了。
滴胶坠子抵在手心,张薰羽终于觉得有什么情绪再也克制不住的从眼眶里落出来。
她是真的不想再承受这些东西了,所有看到的东西都要去不断的揣测,所有的爱恨在下一秒就会变调,但是她却又偏偏不能不承受。
过了很久,张薰羽才扶着**沿撑起身子,眨了眨眼逼退眼里的温热,深深的呼吸了两次出了病房。
张薰羽没有让易千率留下的人送她,而是自己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城西的陵园。”张薰羽对司机说,声音压抑不住的发哑。
张薰羽知道,易千率的人就跟在出租车后,但已经无所谓了。
张薰羽看着车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车在陵园外停下,张薰羽从包里翻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拉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父亲的骨灰已经不在这里了,但至少父亲的墓碑还是在这里的。
张薰羽进了陵园,在张睿成的墓碑前蹲下身子。
很久没有来,张睿成的墓地依旧被打扫的很干净,纤尘不落,墓碑前摆放着新鲜带水的花束。
“父亲。”只两个字就让张薰羽的眼里再度泛出泪来。
张睿成在墓碑上笑得亲切和蔼,就像以往对张薰羽笑得无数次一样。张薰羽的指腹摩挲着墓碑上嵌着的照片,眼泪一颗一颗的涌出来。
“父亲,您觉得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墓碑怎么会给张薰羽以回答呢?
张睿成的照片在眼前模糊到看不真切,张薰羽的眼泪掉的越发的汹涌:“其实我知道你想要我怎么做的,我也知道我应该怎么做的……”她只是做不到。
张薰羽不知道自己扶着墓碑的边沿哭了多久,所有压抑的情绪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在母亲离世之后,张薰羽第一次再次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泣。但是已经没有人会再把她当孩子疼爱了,妈妈,爸爸,叔叔,所有疼爱她的长辈都不在了,她只能披起坚不可摧的盔甲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情。
就算做不到,也还是要努力的去做到啊,因为她早就不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了,她是作为一个家族而存在着。
张薰羽撑着墓碑站起身来,朝着张睿成的墓碑深深地鞠躬。
父亲,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按照你希望的走下去。
我不会……再一次的陷进去。
张薰羽红着一双水洗过的眼,看着墓碑上张睿成永远定格了的笑:“爸爸,我会做到的。我会把张氏拿回来,不会重蹈七年前的覆辙。”
手从手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顾沉,mion和折折要麻烦你再帮我照料一段时间了,两个月之内,我会拿回一切回伦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