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颜姝出趟小远门就要带上笔记本电脑，大伯和婶婶居然也不说。
“我进了零班才知道零班的同学有多努力，下课都没有人离开过座位，全都在写辅导书……”她的语气轻柔，比过年那会儿收敛了不少，细声说这话。
颜母将她上下打量一阵，叹道：“我看你都瘦了一圈。”
堂妹应声：“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十二点前睡过觉了。”
颜母读书读的少，但总听说高中是要吃苦的，熬夜是常有的事。身旁豆豆眨巴着眼睛，她拍了拍豆豆的脑袋，说道：“豆豆，要向你真怡姐姐学习，知道吗？学习啊，就是得刻苦。”
这话她其实是在对两个人说。
豆豆懵懵懂懂地点头，至于前面那尊佛……
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回头。
“姝姝！”颜母沉吟片刻，叫了颜姝的名字。
颜姝戴着耳机，又刻意调大了声音，她们先前的话她是没有听见的。听见喊自己的名字，她慢悠悠地摘下一只耳机：“怎么？”
颜母说道：“我还没有问你，最近在高中过得怎么样？”
高中啊……
颜姝轻描淡写：“老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零班的压力确实很大，前后左右都是比你厉害的学霸。好在她们寝室的作息还是控制住了，十一点寝室熄灯就能上床睡觉。偶尔夜聊一下，再晚也不过十一点半。
否则第二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初三那会儿颜姝也是十一点左右睡，这样一比较，二者倒是没相差多少。
不过那时候是玩，这时候是写作业。
原本吧颜母没经历过这些，听她这么说应该感到欣慰。可有真怡的话在先，她顿时就觉得不妥了。
“住的还习惯吗？题目会不会？”
颜姝如实回答：“室友都很好。题目吗，也就不会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生物吧。英语语文也挺难的。”
……你不如直接说什么都不会得了。
可她说的又是自我感觉的大实话。高一一上来的东西比起初三难了何止一倍，对还活在梦里的她来说，宛如天书。
堂妹适时插嘴：“高中是很难，我也有很多不会的，所以我经常去问老师。”
颜母看向颜姝。
颜姝：“哦，老师啊，我不喜欢问老师。”
手边坐着的不就是现成的大学霸吗？她何苦去办公室堵老师呢。
“不懂就问是好事，”先前一直沉默的继父按捺不住，淡淡地说道，“高中主要靠自学，平时要多看看书。”
他眼角的余光瞄到颜姝的电脑屏幕，脸色沉了沉。
颜姝回答：“不是说自学吗？问老师不就不算自学了？所以我不喜欢问啊。”
她的语气始终没有什么起伏，表面上看倒也没有攀比的意思，但为什么听着会这么气呢。
“颜姝，”堂妹叫了颜姝的名字，“你中考多少分啊？”
她素来是不喜欢喊颜姝姐姐的。在她看来，原本就是没有血缘关系而强行加进来的人，况且她并不喜欢这个看上去很社会的女孩。
“没多少，全班倒数第三。”说这话时颜姝打了个呵欠，电视看久了，车子又颠，她头晕。
这话她可没说错，第一次月考的考场号是按中考成绩排的，她很知趣的从下往上看，果然快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里是零班，就算她以倒数第三的成绩进去，也坐在二考场，超越了年级里的绝大多数人。
倒数第三。
堂妹顿时了然。
她是知道颜姝去读私立高中了。在她看来，只有上不了重点高中的学生、家里又有点钱，才会去读私立学校。譬如颜姝这种的，不读私立学校就得被普高录取，还不如扔进一个好环境里让其自生自灭。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颜姝去读私立的原因。
瞧颜姝这成绩，要进这种学校可不容易，也不知道交了多少钱。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懂，她家人还在这呢，就算她不给颜姝面子，也得留点面子给她大伯吧。
堂妹的心头涌上几阵鄙夷之情。
就颜姝那一家，颜母一个人哪拿得出什么钱给颜姝交学费，用的又是她大伯的钱吧。
颜母除了一张脸有哪好的呢？不仅嫁过人，最大的孩子都比她大了，一家都是吸钱的蚂蟥，吸了金还不给好脸色。
她为大伯感到不甘。
外公外婆极少露面，年纪大了，除非他们主动过来，否则自己懒得去与继父一家周旋。所以堂妹只知道颜姝有外公外婆，却不知道她外公是个教书的，还是名师。
权当这一切都是继父搞定的。
颜姝看了两集就关掉电脑闭目养神了，耳机里切换成了音乐。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国庆去自驾游根本就是找死。高速公路全免，可堵车堵十年也通不来啊。这会儿车又停下，她估计没几个小时是开不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