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都打不通。
顾长安的手机在废墟里面,打得通才怪。
这会儿顾长安几人在山脚下。
陆启明不在,旧伤疤被揭开了,毫无预兆,还是疼的撕心裂肺,他找地儿疗伤去了,不缓缓不行,太糟心了。
顾长安问白严修要了一根烟,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半搭着眼皮吞云吐雾:“都别这么看我,现在我挺轻松的,一身轻松。”
这话里的真假成分占了多少,只有顾长安自己清楚。
“老家伙比我预料的还要调皮,挺会玩。”
顾长安叼在嘴边的烟忽明忽灭,他扫了扫白严修,何吕,还有施张,说话时烟一抖一抖的,“各位,布阵的事就全指着你们了,兰檀见。”
话落,顾长安握住了陆城:“走了。”
触手的温度冰凉刺骨,陆城用力握紧。
去兰檀的最早一班火车是上午八点,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多,还有十个小时。
顾长安不等了,他要连夜就走。
陆城没有意见。
走之前,顾长安还有个事要处理,他在老宅后面找到了吴大病,旁边还有个陌生少女,从气息看是月牙无疑。
月牙早年元气大伤,运气不错的在消失前等到了吴氏的嫡系,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傻大个,不用吹灰之力就成功跟他签了契约,寄存在他的身体里面。
直到今晚吃到一丁点千年老妖的妖力,滋补了一番才能化形。
化形后的月牙从雪白大猫变成一个雪白少女,从头到脚一身白,眉毛头发都是白的。
顾长安看着闪眼。
吴大病看到顾长安过来,他一下子就慌了神,结结巴巴起来:“长,长安,我,我不是有意……”
顾长安挺温和的说:“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有苦衷。”
他平时经常以这副体贴善良的面孔欺骗人,但这次是真的,不是伪装。
吴大病把黑匣子跟牌位递还给他,呐呐的说:“长安,对不起。”
“没事,不怨你。”顾长安让陆城替自己拿着牌位,他打开黑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给吴大病:“这是给你的。”
吴大病没有接。
顾长安笑着说:“拿着啊,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吴大病接住,隔着信封摸了摸猜到是什么,他刷地抬起头,偏厚的嘴唇轻轻动了动:“长安……”
顾长安轻描淡写:“其实也没多少,别想多了。”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擦镜片:“还有封信,你找到落脚地后拆开看看。”
吴大病的声音哽咽:“长安,你要去哪儿?”
“还有事情没办完。”顾长安把眼睛架回鼻梁上面,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大病,我知道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那就去做吧,你还不到二十岁,路会很长远。”
吴大病红了眼睛。
顾长安没跟月牙说一句话,懒得说。
月牙也没想跟他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跟陆家那位更是如此。
顾长安走了。
吴大病慢慢哭出声,哭的像个小孩,月牙不懂,有什么好哭的。
即便是生离死别,那也是命。
耳边压抑的哭声持续不止,夹杂着吸鼻子擤鼻涕的声音,月牙烦了:“他们5号会去兰檀。”
吴大病停止哭声:“兰檀?”
“嗯。”
月牙来这儿就是打的老妖的主意,算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她再出手。
可惜他们没有打多久就停手了。
她怕错失良机,不得不冒着危险吞吃老妖的妖力,差点被对方吃掉。
月牙势在必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5号我们也是兰檀,他们两败俱伤了,我就出来把老家伙吞掉,到时候我就能恢复了。”
吴大病欲要说话,月牙不给他机会。
“你是吴氏家族的人,顾家的一切都跟你无关。”
月牙下意识的舔舔爪子,舔完她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猫,她,“记住了,以后要跟你生死与共的人是我,不是顾长安,或者其他谁。”
吴大病心想,怎么会没有关系。
长安跟老爹都把他当一家人对待。
姥姥那晚说的话他也都记着,做人不能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