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大夫可否说的再明白一些?”裴丞的语气有些心虚,他想起自己在约莫一个月前,为了陷害裴父跟胡夏云入狱,偷偷服用红果,造成流产的假象。
老大夫看到裴丞心虚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现的江凛之,说:“列入,酸果……”
“红果算不算。”江凛之冷冷道。
在江凛之开口说话的时候,裴丞就在心底暗道一声糟糕。
这下糟糕了,他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老大夫的神色中满是愤怒,“红果对正常人的身体尚且会造成不适,更何况是孕体。夫人应当时在怀孕前服用红果的,不然这孩子定是不会能出现。可现在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夫人的身体,底子不太好。”
裴丞的身体差,这一点不需要老大夫说,这对小夫夫的心里就非常的清楚。
“孩子能保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夫人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在孕前又服用了对身体有很大危害的红果,所以属下觉得,夫人这些日子应多多休息,好好养好身体,不然生产的时候,怕是会有危险。”老大夫这番话说的已经很隐晦了。
江凛之抱着裴丞的手一紧,将裴丞的肩膀抓得有些疼,但裴丞却不敢开口说疼,只能忍着所幸的是,江凛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好,他抿着唇,说:“开个方子,再写个注意事项。”
老大夫看了看江凛之,有看了看裴丞,点点头,果断的拎着自己的药箱出去写房子跟注意事项。
裴丞讪讪的捏着身上的被子,讨好的看着江凛之,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于是更加心虚了,他看了一眼屋内站着伺候的小廝,没主动开口让这些人出去。
他有些耻于开口。
江凛之没看裴丞,但却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叹口气,江凛之主动开声,让在屋内伺候的人都出去,包括东来跟程三。
东来这些日子已经从伺候江凛之,转变伺候了裴丞。因为在帝都城中,让裴丞熟悉的小厮只有东来,为了让裴丞安心,江凛之便将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东来派去在裴丞身边伺候。程二留在华城的斗鸡场,程三在江凛之身边伺候。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跟江凛之之后,裴丞掀开被子,刚想转身跟江凛之面对面的说话,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被子掀开,就见男人的手伸过来,强硬的将他的手按下去,不然他掀开被子。
裴丞不敢反抗。
江凛之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的在冬天时用的狐皮外衣,然后垫在裴丞的腰后,然后他这才坐在床沿边,跟裴丞面对面的说话,“刚刚大夫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从现在开始,铺子让别人管着,你在家里好好养身子,等养的差不多了,你再次出去。”
“那我这身子若是养到了孩子能出生了,怎么办?”裴丞不是不安于室的人,但若是让他一年半载一直待在那一亩三分地的地方,他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江凛之不讲道理,“那就生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
“江凛之,我只是晕了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的。”裴丞气了,也没有刚刚的心虚。
江凛之的态度更加强硬,“这一次已经足够了。”他已经被这次给吓得半死,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
闻言,裴丞只觉得格外的心塞。
他知道这是因为男人在担心自己,但他却没办法接受这种关心,他心疼男人,但是很更加心疼自己。
“我会认真喝补汤的,但是别把我一直困在家里。”裴丞也不开心了,板着脸,不开心的说。
江凛之比裴丞更加强势,闻言,“补汤你要喝,但你从现在开始,大夫没有说你可以出门,你要不待在家里,要不就跟着我来无机阁。”
被气坏的裴丞冷笑一声:“我还没跟你去过春望楼,我们去春望楼好不好?”
江凛之无奈的看着裴丞。
裴丞抿着唇不说话。
就在两人都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打破眼下的尴尬的处境时,只听到紧闭的屋门被人在外面敲响,东来说:“爷,外面来了两个道士,说要见你们,说是……关于夫人的事情。”
“道士?”裴丞不解。
江凛之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他在帝都城派了人,想着堵着那帮道士,结果没想到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闯上来,也不知道这帮人是真的艺高人胆大,还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裴丞试探道:“道士?我可以见见他们吗?他们怎么会说我。”
“你先这里休息,等我出去一会,待会再和你回去。”江凛之摸了摸裴丞的下巴,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微笑,跟杠杠的冷酷无情完全是两个人格。
裴丞觉得有猫腻,但男人不想让他知道,裴丞也不好再三逼着他说,刚好裴丞也有些困了,“那我睡一会,你记得叫我。”
青年乖乖的躺下去睡觉的一幕,让江凛之本来还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一点,他将被子给掖了掖,这才离开。
裴丞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知道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显然不愿意跟自己说,所以他也没办法。
无机阁的大厅内。
青浊跟白浊对视一眼,站起来,看着江凛之,青浊最先控制不住自己,他冷声道:“就是尔等小人设计杀害了我师弟!?”
早就守在大厅内的打手们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个道士,大有这两人一动手,这帮人就要一拥而上将人给逮住。
白浊在关键时刻还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他一把拉着青浊的手,说:“贫道白浊,是特意来见无机阁阁主,江凛之。”
“能查到我江凛之是无机阁的阁主,你这道士,看来在这帝都城也算有本事。”江凛之轻抿了一口茶水,冷笑,“但若是想从我江凛之手里要人,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我们只要见裴丞一面。”白浊见他说不通,干脆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师弟的死,宗门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但裴丞的,我们是一定要见一面。”
“连宗门的人也愿意舍弃,只是想见一个跟你们根本就毫无关系的人,你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江凛之漠然道。
青浊嗤笑一声,“难道阁下不知道我们宗门到底是干什么的?”
“即便我要跟你们整个宗门,也不见得我护不住一个人。”江凛之一挑眉,眼里的杀气毕露,“若是不信的话,大可来试一试?”
“阁主不要太过分了。”饶是脾气很好的白浊也不由得气息不稳,“只是见一面裴丞,你不必如此吧。”
“那又……”江凛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负责伺候裴丞的东来从外面飞速的跑进来,“爷,夫人不见了!”
屋内的打手下意识的将腰间的刀剑拔出来,刀尖对准了屋内的两个道士。
两个道士的脸上还在保持着愤怒的神色,但眼珠子已不再转动,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