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天眼珠子瞪大,他没想到江凛之会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对我就一点轻易也不曾有?我堂堂小侯爷,现在都愿意屈尊给你当妾,难不成你要我跪下求你,你才肯收了我?”
“小侯爷这话有些难听了。我江某,可从未说过要纳妾。”背对着裴丞父子俩的江凛之脸上俱是冷漠跟杀意,他刚在得到楚靖天闯入自己房间的消息时,的确是起了杀气了。
他前些年刚在帝都做生意,还没来得及站住脚跟时,楚靖天的确帮过他几次忙,但那几次人情债,他早就还给了侯爷府,这一点,侯爷知情,楚靖天也知情。
楚靖天一开始得知父亲对江凛之挟恩图报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后来不知怎的,他还是放弃了一一被侯爷劝说一番之后,还是更看重整个侯爷府的利益。
江凛之:“几年前江某与侯爷府的恩情早就还清了,若是小侯爷再对江某纠缠不休,对江某的妻儿做什么不道之事,那就别怪江某……不顾往年情分了。”
楚靖天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眼睛赤红,“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恩人的!”
“江某说过,欠侯爷府的恩情已还清了。”江凛之看着楚靖天的眼神尽是冷漠跟杀气,“来人。小侯爷身子不适,将人送回山下的歇脚点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送回帝都。”
话音一落,早早就手在门口的打手便走进来两个,他们知道楚靖天是什么人,所以下手也比平时注意了一点,他们将人直接从地上拖起来,牢牢的禁锢着他的手臂,大踏步的拉着人离开。
楚靖天兴许是被吓傻了,所以一时间并没说反抗,也没有说些难听的话,而是乖乖跟着打手离开。
只是楚靖天小腹中的伤口却还在往外渗血,虽然伤口不深,但被扯到了还是会很疼。尤其是当楚靖天被两个打手拉着手臂离开的时候,更是扯到了伤口。
然而即便如此,楚靖天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江凛之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裴丞以及一脸警惕的江言知,抿着唇走过去,说:“先吃饭。”
裴丞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江凛之,心里虽还是有个疙瘩在,但最起码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他沉默着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饭。
等吃完饭,还想留在裴丞身边的江言知被无情的丢到了隔壁的厢房中。
江言知是不愿意的,但他的两条大腿拗不过江凛之的一条胳膊,最后只能无奈的,一步三回头的盯着裴丞,亦步亦趋的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裴丞跟江凛之后,江凛之盯着裴丞沉默的侧脸看了许久,好一会之后,才沉默着走上去,拉着裴丞走进里屋。
茶坊歇脚处的主卧布景比华城江家东院,城北江宅的主卧的都布置的更加奢华,裴丞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坐床沿边,厌烦的甩开江凛之紧紧的箍着自己的手,说:“那个人是谁。”“帝都的景荆侯爷的次子,楚靖天。”江凛之却不肯松手,见裴丞想离自己远一点,干脆手腕一动,直接将人拉在自己的怀中坐好。
裴丞有些生气,但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试图推开江凛之,而是默许了两人亲密的行为。
江凛之察觉到了,抱着裴丞的手紧了紧,说:“我约莫十年前就在帝都扎根了。十年前的帝都比现在的帝都更不想容纳外人,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铺子遇到了很多麻烦。”
资金上的不足,人力上的缺少,关系的堵塞,再加上帝都人的排外,以及官府上的阻挠,这些都是江凛之刚开始在帝都扎根时遇到的难题。
“景荆侯爷在年少时,被我师傅搭救过一次,当时我在师傅身旁。所以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景荆侯爷,当时侯爷认出我,他看在师傅的情面上,出手帮了我一把。”江凛之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当年刚开始经营铺子时的艰难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裴丞是第一次听到江凛之的发家史,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心疼。
从开始经营第一家点心铺子开始,裴丞就直达经营一个铺子有多难,但这些他从来没有从江凛之的嘴里听到过任何抱怨的话。
其实,裴丞大概也知道,江凛之现在虽然说的再轻松,可是当初的艰难,怕是真的很艰难吧。所以降楚靖天的父亲,对江凛之来说,真的算是个恩人。
“我欠了景荆侯爷的恩情,所以也认识了楚靖天。他自弱冠后,便说了与我的心思。可我一直无意于他,自然也没有开口同意。”当时甚至因为这件事,江凛之跟景荆侯爷府就闹崩了“景荆侯爷对我有恩,但恩情前两年便还了个干净。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轻易对楚靖天做什么。”江凛之摸着裴丞的脸,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继续哄他,“但我保证,我不会单独与他一人同处一室,如此,你可还生气?”
裴丞知道江凛之不会背着自己跟别人有意,也知道这人说不纳妾,那便是真的不纳妾,可他在看到随意闯进自己与江凛之的卧室时,在听到楚靖天嘴里那句“和离”之后,他还是心里不爽。
“你在哄我?”裴丞发突然道。
江凛之笑了,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但稍纵即逝,江凛之摸着裴丞的脑袋,似笑非笑道:“你生气了,我不哄你,你就会不生气了?”
裴丞的脸颊一红,他没有反驳江凛之的话,他说:“他怎么知道我的?”
“我家中有妻儿,面对旁人的追求,自然要有人帮我挡着。”江凛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不怕楚靖天回去之后跟侯爷说什么,他只怕裴丞生气。
再说,现在无机阁跟春望楼在帝都已经站稳了脚跟,即便是侯爷府明明白白的向大众开开声他想铲掉这两个地方,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江凛之在帝都占据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168章 离开
江凛之带着裴丞离开华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华城,因为他们离开时带着的东西不多,仅仅只是有三驾马车,所以有人在看到他们一大早就离开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江凛之带着自己的妻儿出门游玩。
结果这一去就没人回来。
江凛之一家离开华城的消息一开始并没有被人传出去的,但由于早就知晓了真相的裴家故意宣扬出去的,所以才会在短短一日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华城。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青浊差点就将客栈内的木桌木椅给砸的稀巴烂,早就憋的一肚子气的青浊将气全部撒在白浊身上,他控制不住的朝着白浊怒吼,“我一早就说过就是江凛之那帮人害死了师弟的,现在……现在人已经跑了,你说,我们两人守在这里还没有将人看好,等宗门的人来了,看到我们守着人,也能把人给守丢了,到时候我们的脸面搁在哪!”
白浊任由青浊发泄了满腔的怒气之后才突然道:“按理说这两天宗门的人就能赶到华城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没人赶到?他们知道师弟在华城莫名其妙死去,不可能无动于衷到现在。”
青浊在白浊的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总算是平息下了满腔的怒意,他抿着唇,说:“难不成此事还另有隐情?”
白浊摇摇头,“师傅他们若是得知师傅的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赶到的,但是这都快十天还没赶到,这其中肯定是有愿意的。我猜,或许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旁的事。”
“能有什么事情?”青浊皱着眉,想。
下一秒,青浊跟白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他们被人拦住了!”
青浊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就知道江凛之那帮人离开的太快肯定是有蹊跷,看样子,他们不仅说因为心虚才离开,还因为……他们是……”
“别担心。”平日里一向最磨叽的白浊此刻是最沉着冷静的,他的性子一贯就是如此,“宗门的人多,即便江凛之他们再怎么厉害,顶多也只能拦着他们一时,不可能害死人。”
“可我现在就是担心此事。”青浊皱着眉,心里满是烦躁,师弟的死,在华城的这十天内的憋屈,宗门的人迟迟不出现在的担心,在此刻全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青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浊虽然比青浊更冷静,但他心里也是很担心宗门的人的安危,而除此之外,白浊还有些懊悔自己的犹豫,迟疑。
“若是我早早就同意与你对江凛之那帮人动手,现在他们就不会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跑开了。”白浊的眉宇中满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