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解释说:“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花匠,自然是干不来种花这种事。管事说这边地好,让我们赶紧洒上种子,等开春之后就能不用常去市街买菜了,直接吃家里的后院的这些菜就行。”
裴丞对这些小事没兴趣,冷淡的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两个家仆莫名其妙的看着裴丞疏离的神色,原先还想说些讨好对方的话,结果看到裴丞这副冷淡的模样,却又不敢再说。
夜色渐深,裴丞出来的时候穿的不多,所以便觉得冷了,想回屋,结果走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忘了怎么回自己的屋子,神色懊恼的站在原地踌躇。
没一会,就在裴丞还在想着院子的路到底是怎么走的时候,就见东来手上提着一个灯笼,一路小跑着冲过来,东来气喘吁吁的说:“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裴丞没说自己差点在新家迷路的事,觉得有点丢人,干咳一声,说:“闲着无事到处走走,怎么了?”
东来跑出了一身汗,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但语气却难掩急促,“您久久没回来,言知少爷还以为您不见了,吵着要出去,结果把二爷惹怒了,直接……直接打了言知少爷,现在大夫刚赶到,言知少爷却不肯让大夫看。”
东来不敢说,江凛之也以为裴丞走了,不然也不会失控的打了江言知。
裴丞的脸一沉,“江言知现在在哪。”
“在您的屋里。”
裴丞抬脚就要跑,结果刚跑了两步,想起自己忘了怎么走,干咳一声,停下脚步,看着东来说:“你走在前面。”
东来还以为裴丞这是看不清路,连忙点点头,举着灯笼走在最前面,说:“好好好。”一主一仆因为担心,所以在回去的路上走的飞快。
还没走到院门,裴丞就看到屋内传出来的声音,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家仆苦口婆心的劝着江言知,让他别这么倔。
江言知面无表情的坐在矮榻上,等家仆说了一大通话后,看也不看家仆,他抬头,看向坐在圆椅上的江凛之,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爹爹。”
“你爹不在。”江凛之拿着茶杯的手一紧,只冷淡道。
江言知不理他,盯着江凛之看,又重复了一次,话落,他又加上一句,“我要出去找他。”
“他会回来的。”江凛之看向江言知,“前提是你安静。”
“你骗我。”江言知不信他。
话音刚落,门口的方向发出声响,随后,裴丞推开门,站在门口。江言知眼睛一亮。
裴丞却只看者江凛之。
江凛之从容不迫,顺着裴丞的视线,坦坦荡荡道看过去。
这下子轮到裴丞慌了。
第101章 他不会离开
裴丞神色慌乱的躲开江凛之看过来的眼神,走过去,走到矮榻边,弯下腰,跟江言知平视,语气带着难得一见的严厉,“为什么要这么不乖?”
江凛之突然很烦躁,他刷的一下站起来,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身后的椅子被他的动作弄得发出很大的声响。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江凛之语气带着疏离的离开。
裴丞一僵,没说什么,等屋内只剩下自己跟江言知以及几个并不重要的家仆之后,他这才松口气,坐下来,坐在江言知的身边,摸了摸小家伙明显焦急的脸蛋,说:“别害怕,我不是怪你。”
江言知这才委屈的靠上去,伸出手,牢牢地抱着裴丞的腰,眼眶里盛满眼泪,他说:“我以为你丢了我,要跟别人跑。”
裴丞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后来觉得有点奇怪,他将还黏着自己的江言知从怀里拉开,正视江言知,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说我会跟别人跑掉?这个别人是指谁?”
江言知却没说什么,那固执的模样让裴丞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从他嘴里再撬出半个字。
裴丞被气笑了,就这样看着江言知,不继续逼着他说,但也不肯让江言知钻进自己的怀里。他表情很淡定,似乎是吃准了江言知最后一定会松嘴。
江言知怯生生的看着裴丞,后者不为所动。
小家伙开始动摇了。
“大夫呢?”裴丞注意到屋子里只有家仆并没有大夫,“不是说他还没看过大夫,怎么大夫这就走了?”
家仆赶忙说:“夫人,刚刚大夫已经帮言知少爷看过伤势了,大夫说没什么,这需要往伤势那里涂几日的药膏,没几日就会好了。”
裴丞哦了一声,“他刚刚涂了药膏了吗?”
江言知的神情刹那间大变,闻言,不由得瞪着刚刚那位回答的家仆,那副模样大有家仆继续说下去,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家仆的意思。
可家仆根本没发现江言知的眼神,他殷勤的对着裴丞说:“涂了,涂了,原本言知少爷是不愿意涂的,但是二爷不许,直接帮着言知少爷给涂了伤口。”
江言知蔫头耷脑的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裴丞了。
裴丞突然就笑了,觉得小家伙还挺可爱的,裴丞将小家伙抱起来,顺势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去把洗澡水端进来。”
家仆赶紧跑出去。
裴丞没吃晚饭,有些饿了,说:“去把晚饭端上来。”
屋内剩下的另外一位家仆答应一声,迟疑了一下,这才离开一一他若是离开了,这屋里可就没人伺候了。
其实在江家东院虽活的不痛快,但却从不缺吃的喝的,以及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现在搬到这城北了,虽然日子能过的无拘无束了,但身边伺候的人却少了一半,而且他们在城北以后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得自己出钱……这花销可不小呢。
厨房的灶台上一直在热着饭菜,所以裴丞没等多久,热气腾腾的饭菜就被端上来了,裴丞将小家伙从矮榻上抱下来,两人一起吃晚饭。
圆桌上摆着的饭菜没有在东院的丰富,简单的三菜一汤,热气腾腾的饭菜往外散发着热气。裴丞也没有太介意,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块肉,“你继续跟我说,刚刚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别人跑掉?我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人吗?嗯?”
江言知闷闷的吃着饭,闻言埋着头,一声不吭,跟他那个一棍子打下去也闷不吭声的父亲一样,江言知就像是个小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