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二少爷。”裴丞嘴角一扯,似乎是心有不屑。
裴管家讪笑道:“二少爷,老爷让您跟二姑爷到正厅寻他,他在正厅等着您。”
裴丞挑眉,“嗯,我们这就过去。”
裴管家不放心的离开,他在离开前还特意的看了一下裴丞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最终只能放弃。
裴丞转身看向坐在圆椅子不动弹的江凛之,说:“二爷,父亲在正厅等着我们。”
江凛之点点头,将茶杯放下,站起来,径直的朝着裴丞走去,因为身高的因素,当他跟裴丞站在一起的时候,他需要低着头才能看到裴丞脸上的表情。
裴丞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江凛之跟自己的身高差,所以当江凛之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下一跳。
江言知从椅子上跳下来,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到裴丞的身边,然后伸出手,牢牢地抓住裴丞的衣角。
裴丞用手摸了摸江言知的头,随后仰着头看江凛之的侧脸,说:“二爷真的……”
很明显的,裴丞是在担心江凛之不愿意去见裴父。毕竟几人被送往偏厅的差别待遇,别说江凛之了,连裴丞的心里也不痛快。
江凛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丞,“走吧,莫要让岳父久等了。”
说完,江凛之直接抬脚离开。
裴丞满怀心事的跟着走。
正厅。
身穿深色华服的裴父坐在主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当裴丞跟江凛之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他的态度都算不上多好,摆着谱,眼神怪冷的。
裴丞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裴父,若是从上一世开始算,他已经有快十年没见过父亲了望着跟记忆中没什么变化的裴父,裴丞的心绪一时不免杂乱起来。他在想,上一世当自己彻底死掉的消息传到裴家之后,父亲跟母亲,可曾为自己感到一瞬间的难过?
裴父皱着眉,不着痕迹的躲开裴丞的视线,他对自己这个搬不上台面的儿子是感到不耐烦的,甚至是厌恶的。
裴丞深吸气,将满腔的心绪全部压下,然后才主动说:“父亲。”
好久不见了。
江凛之抱手,说:“岳父。
裴父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才道:“刚刚管家跟我说,你院子还没收拾好?这是怎么回事。”
裴丞眼里满是冷漠,“父亲应该比我还要明白吧。”
裴父刷的一下就冷下脸,“裴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派人把你院子弄成那样的。”
“裴丞没有这样以为。”裴丞将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掩盖,语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五年没回来,院子会变成那样,也怨不得谁。”
裴父憋在一口气,他现在对于裴丞,还真是骂也不是说也不是。
“坐下吧。都站着算怎么回事。”裴父的语气不善。
裴丞牵着江言知的手走到一边,坐下。
江言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裴父看了一眼江言知,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这就是言知吧。这么久不见,居然就这么大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裴丞故意道道:“我还记得言知出生那年,父亲似乎是因为要操办大哥的婚事,所以才没来看一眼言知。”
江凛之的眼眸闪了闪,他想起四年前江言知刚出生的时候,自己似乎也只是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江言知,然后……再次见面后就是四年后了。
这样一想,江凛之也顿觉心中遗憾。
裴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当年平安产下言知,我们知道消息之后都过去好一段时日了。当时刚好也要忙着操办你大哥的婚事,哪有空去看望你们。”
江凛之随口道:“四年了,难道裴家长子的婚事要操办这么久?”
裴丞这句话就带着针对了。
裴父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出嫁快五年也没见你回一次娘家。”言下之意就是推卸责任了。
江凛之没再说话。
事实上,裴丞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搬到偏宅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让下人不止一次的传消息到裴家,想让父母帮帮自己,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复。
气氛有些尴尬。
裴丞心情不好,江凛之本来就话少,裴父不知该说什么,江言知直接沉默。
四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一度降到最冰点。
直到裴小妹挽着裴母的手走进来之后,正厅内古怪的气氛才有所改变。
裴小妹年芳二八,年初刚定下一门婚事,明年开春出嫁,所以最近一直在粘着裴母要做女工。但今天她听说自己那位不男不女的二哥带着丈夫儿子回来了,这才抛下绣活,急吼吼的要赶过来看。
裴母不着痕迹的打了一下裴小妹的手心,示意她待会矜持点。
裴小妹盯着裴丞看,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当她看到裴丞身边的病秧子江凛之之后,嘴角往下一耷。
虽说这江凛之长的也好看,就是看起来病怏怏的,一点也不像自己的未来夫婿那般英明神武。
裴小妹有些遗憾的收回视线,然后朝着众人行礼,说:“父亲,二哥,二哥夫。”
裴丞对裴小妹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刚刚裴小妹看向他们的眼神,直接让裴丞对裴小妹的印象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