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只放到大年初七, 过年那几天又是连绵不断的雪,爷爷被接到葛青家,姥姥在李武杰家,一家人在a市过了年。
倒春寒堪比暮冬, 开学期间餐厅里的师傅都没来齐,只有高三一栋楼孤零零地每晚亮着灯。
姥姥经过上次葛菲生病后似乎觉得自己照顾不周,每日三餐变着花样地给这两个高三生加营养, 李凡每次都要强调一下自己的烂成绩,直给姥姥说给他吃这些是糟蹋。
三月初葛菲参加了a大的自主招生笔试,最终成绩出来, 在她报考a大的前提下可降分十五分录取。
对于这个结果葛菲挺满意的,她对自己的状况很了解,正常发挥考上a大肯定没有问题,只是这个降分录取的规则让她多了选择的空间。
苏子扬每天埋头学习,即便是跟葛菲一起上自习两个人也是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常常因为一个题目争论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往往都是苏子扬让步,并表示自己的方法不适合应试,还是葛菲说得对。
葛菲就会向他讨要“胜利”的礼物,苏子扬说她肠胃不好,不能吃冰棍,只用一个果冻打发她。
临近高考,班里的气氛紧张却放松,上课期间常常有传来传去的同学录需要写。
“为什么还要贴照片啊……”赵晴抱怨,“这个同学录好丑,我在小后门看到好几家卖这个样子的……”
葛菲为此洗了好多一寸照片,她把照片贴在同学录上,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星座、血型,初夏的天开始变暖,生物老师在讲上次模拟考的试卷。
关家驹拿笔戳她,“我在空间幸福点名点你了,你有空了填一下。”
高远推一推眼镜,“怎么还有点名……”
赵晴凑过来看葛菲填同学录问她,“你是水瓶座啊?”
“一月底是水瓶座吧?”
“水瓶座的人都比较神经病。”
葛菲:“……”
她在同学寄语那一栏祝每个人前程似锦,老师讲课的声音很大,她有些恍惚。
有些班里暗生情愫的男女同学连同学录都写得暗戳戳,借着每一个大众的机会表明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幸亏苏子扬没搞同学录这种东西,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越临近高考,葛菲心里想的东西越多,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需要默写的古诗词和化学方程式,有天晚上她梦到高考试卷上铜和浓硫酸反应,她粗心大意写成了铜和稀硫酸反应,醒来后发现是一场梦,神经兮兮地给苏子扬半夜发过去消息:铜和硫酸反应一定要注意区分是浓硫酸还是稀硫酸。
拍毕业照这天天朗气清,刚成年或未成年的少女们有些还化了妆。
有高一高二的学生趴在走廊上看,像是曾经的他们,姜老师让大家互相整理衣领,葛菲恍惚想起元旦晚会那天的大合唱。
操着一口方言的摄像师傅咔擦咔擦几下拍了好多张,校园里的各个角落都是成群结队拍照留念的学生。
拍完毕业照后一行人决定去校外吃个饭,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
校外餐馆里都是今天拍毕业照的高三生,大家在包厢坐下。
“点菜点菜,女生先点。”
“还没考试就聚餐,人品没啦。”
“没高考完你不吃饭啊?”吴超把菜单拿过去,在上面打上了几个勾,“那我先点了。”
等菜的过程中有人提议玩游戏,被说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直接古诗词接龙。王奕然戳了一下葛菲胳膊,“我出去上个厕所。”
葛菲把凳子往前挪,侧身让王奕然出去。
“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孙峻涛用筷子敲桌子,“王奕然呢,怎么还没进来?”
“你别用筷子敲了,没看一般丐帮的都喜欢敲吗?”
“去你妈的!”
葛菲站起身,“我出去看一看。”
开门,外面的声响传过来——
“我没拿你手机,也不能让你搜身。”
“怎么可能,我进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手机就找不到了,肯定是刚刚洗手的时候忘在台上了,我出来就你一个人进去了,不是你是谁?”一个穿高跟的女人上前拉扯王奕然,拉住她衣服手掏她的口袋。
王奕然手一抡把那女人甩开,“没拿就是没拿,你别碰我。”
王奕然人高马大,一下将那女人甩的靠到了墙上。
两个人就在走廊尽头厕所门口,作势要打起来,葛菲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那女人气急,看也不看就往王奕然和葛菲脸上抓,葛菲捂脸后退一步,她一巴掌往王奕然脸上扇。
王奕然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啪的打在她的脸上,“蛮不讲理!”
“啊啊!”女人尖叫起来,很快苏子扬跟孙峻涛就闻声走过来,餐馆老板和一个男人也小跑着过来。
女人见男人走近,捂着脸说道:“她偷我手机,还打我脸。”
那男人纹着花臂手上还拿着烟,另一只手上拎着啤酒瓶,问道:“谁?”
女人指了指王奕然和葛菲,葛菲看他一眼,怵怵地抓紧了王奕然的手。
那男人看了两个女生一眼,似乎不知该如何显示自己保护女人的魅力,老板在问发生了什么,当事人没一个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