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音音回来了?快来看看你妈,都多大年纪了,还闹离婚,怎么地?拿离婚威胁谁啊,你信不信今儿走了你这个穿绿的,明儿我就给我儿子找个穿红的,一大把年纪,还真把自己当成金镶玉了?”
屋里的沈奶奶坐在沙发上,嘴巴尤其厉害,话说的极其难听。
旁边站着的沈成辉一脸无奈,破天荒的对着自己老娘不耐烦的说了句:“妈,你就别添乱了。”
李爱茹这会儿眼里根本看不到这对母子,只顾着门口站着的宝贝女儿,她眼眶微湿,哆嗦着嘴唇,一把将沈音搂紧怀里,一边哭一边骂。
“你这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妈从昨天回来,两天一夜都没敢合过眼,就怕你出了什么事。”
沈音感受到母亲落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泪,心下也不禁暖了几分,身后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啊,那么多人,我怎么都不会有事的,都护着我呢。”
母女俩的低吟哭诉因为离得远,沙发处的母子虽然能看到母女俩搂在一块,但也听不到两人之间的说话声。
一边的沈成辉等着母亲絮絮叨叨说着妻子的坏话,顿时,自己也觉得不耐烦了,不禁挥开拉着自己的胳膊,烦躁的说:“妈,你能别掺和了吗?你让我跟爱茹自己说,你老在这里掺和,越掺和越乱。”
那沈奶奶被儿子这么一呛,顿时心里堵了起来,连忙骂道,“那我这不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那要是人家儿子的家事,你看我管不?那我儿媳妇我还不能说两句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了,你忘了谁把你拉扯这么大的?”
眼瞅着儿子误会自己,沈奶奶顿时一肚子的怒火,可心里的火不敢跟别人撒,只好朝着儿媳妇骂去。
只见她中气十足,面目凶恶,蹭一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指着李爱茹就破口大骂道。
“李爱茹,你个小娼妇,进家门天天就知道勾引我儿子不孝顺我,挑拨我儿子跟我。早就知道娶你进门就是个祸害,就是个搅家精,你忘了当年要不是我们家,就你一个破鞋现在还能过上好日子,还离婚?离啊,你个老女人离了我儿子,我看你还能找到谁,我儿子堂堂大学教授,走了你,立马身后一大堆女人抢着要,谁稀罕?滚滚滚,赶紧滚。”沈奶奶一改外面装的慈善老太太,双手叉腰,恶声恶气骂道。
李爱茹气得全身颤抖,抱着沈音的手都松开了,顿时转身直视对方,眼圈发红,眼底流出一丝恨意,半响嘴里才哆嗦着痛骂了一句脏话:“放屁,你还有脸说,你们家还有脸提。”
当年,她和沈成辉刚认识,却因为一件事,无意间被沈成辉看了身子。谁知那天杀的,竟然告诉了他妹妹,而后沈香玲那小贱人当即就宣扬出去了,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名声全坏了。
之后,为了名声,她只能低嫁给沈成辉,从此被沈家瞧不起。又因为她嫁给沈成辉那些年,娘家式微,没人撑腰,她小心翼翼伺候公公婆婆小姑子,哪知竟伺候出一团孽来了。
成骡子当马日夜不停的使唤,还不把儿媳妇当人看。要不是这些年,女儿慢慢长大,她开始上班,藏了点私房钱,开了个饭馆。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底气,终于才搬离了那一家让她恶心的地方。
这次又进了传销,女儿都不顾为难的去救她,而沈成辉呢?
她电话打过去,就是他那个助理甜的能溺死人的声音。呵呵,这就是她的丈夫,妻子危险的时候,陪着别的女人。
离婚不同意没关系,那就分居,去他学校闹,她就不信到底是沈成辉一个大学教授没脸,还是她没脸?
李爱茹忍到了极点,此刻眼角泪痕还没褪去,眼眶通红,怒极反笑,顿时大声道:“妈,喊你句妈,是看在你儿子是我丈夫的份上。但你儿子马上就要滚蛋了,你又是什么人在我家撒野?你最好看清楚,这家是我家,我掏钱买的。”
“你儿子从付房钱、到装修、到家具,一毛钱没掏过,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家撒野?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嫁到你们家里来?你赶紧去给你儿子找个穿红的去吧,她爱穿啥穿啥,穿黑穿白随便,但现在,赶紧带着你的儿子马上给我滚。”李爱茹一边骂一边气的浑身都哆嗦。
这么多年,她能忍到现在,纯粹是为了两个孩子,要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跟沈成辉离婚了,他爱找谁找谁。
可现在,她不想忍了,她忍够了。儿子大了,女儿也懂事了,她没必要在委屈自己受这一家子的气。
从婆婆到小姑没一个不是刻薄的,丈夫更是冷血无情靠不住,任由家人磋磨妻子数年。要是她还跟曾经村里的普通农妇一样,没出来闯荡做生意,乖乖待在农村给他们家种地,恐怕还是被磋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