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想,可皇帝可不这样想。
夏钧尧刚说了个开头,皇帝就开始捂着自己的额头叫唤起来,“哎呦,我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行。”他转头跟福公公道,“快去将刘太医请来,给朕瞧瞧。”
夏钧尧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又咽了回去,看着皇上脸色红润的样子,他真心看不出来他身体到底有身不适。
但……既然人家都马下面子来装病了,他拆他台似乎不太妥当。
刘太医拎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给皇帝诊脉的时候,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他站起身,煞有介事的说道,“皇上,最近天热,你要多注意休养身子,不要太过操劳才是。”
皇帝点点头,又抬起手摁了摁额角,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看向夏钧尧,“尧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夏钧尧抿了抿唇,淡定的回道,“儿臣说……父皇注意休养,国事儿臣自会打理。”
“嗯!”皇帝点点头,“还好有你,否则朕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受得住哦。”
晚上回去后,夏钧尧就将今日这事原原本本说给阮半夏听了。
“他都不惜装病来搪塞我了,我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啊……”阮半夏郁闷的叫了一声,抬起手就去打夏钧尧的胸,“尧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心软呢!?你难道不知道那老头就是不想做事嘛!”
说完,她气恼的转向一边,愤愤的咬咬牙,“既然他这样会装,明日我就进宫去看看,咱们这位皇上身体到底是如何抱恙!”
从宫门乘着软轿一路到了御书房门口,看见门口的太监刚进去禀告,阮半夏忙让月影将他拦下。
她从软轿上下来,故意挺了挺肚子,走到御书房门口,一把推开了门。
皇帝正拉着福公公两人玩牌,忽然听见开门声,他先是一愣,待看见阮半夏时,忽然慌张的开始收牌。
阮半夏大步走了过来,看见他手忙脚乱的还没收完,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父皇身子抱恙,居然还有精力玩牌啊……”
皇帝直接将牌全部扔给了福公公,然后就半倚着龙椅,装出没精打采的样子来,“朕最近几日突感头疼,这不太医开了方子,喝了药才觉得好一些了。”
“是吗?”阮半夏想起刚刚推开门时,皇帝那一脸灿烂的笑,和现在的虚弱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她挺着肚子上前一步,忽然抬起手,双手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哎呦……哎呦……好疼啊……”
皇帝一见,吓了一跳,顿时生龙活虎的从龙椅上跳了起来,走过去将阮半夏扶住,“怎么了?哪里疼?”
阮半夏心里暗笑,脸上却还装出疼得不行的样,“父皇,我肚子疼,好疼啊……”
“哎呦!”皇帝吓得赶紧喊福公公,“快……快去传王太医来!”
福公公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阮半夏两只手用力的抓住皇帝的双臂,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他身上,“父皇……”她大喘了一口气,装作非常难受的说,“我,我好疼,我……想见尧哥哥了……”
“啊?”皇帝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尧儿……尧儿正和大臣们商讨大梁重建设立官员的事……”
这可是眼下最紧要的大事啊,可眼下阮半夏一直嚷嚷着要见夏钧尧,他也只能扯着嗓子吩咐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快……快去将太子请过来,快……”
小太监朝里望了一眼,匆匆忙忙的跑了。
皇帝扶阮半夏扶的很累,又怕她摔着,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将阮半夏扶到最近的龙椅上坐着。
阮半夏屁股刚一坐下,这心里就乐了,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坐上龙椅,哈哈哈哈……
看着阮半夏的小脸疼得都皱成了一团,皇帝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了?还很疼?那你再忍忍,太医马上就会到了……”
阮半夏偷偷的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她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却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皇帝的手,“父皇,不行,我疼死了,快要受不了了……”
她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好不容易挤出几滴泪来,抬起眼眸,泪眼汪汪的看着皇帝,“父皇,你说……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说!”皇帝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赶紧拧眉呵斥她,“这种胡话不可说,你怎么可能会死?你肚子里可是还有我两个金孙,你放宽心,没事的。”
“啊……”阮半夏一声大叫,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她不停的摇头,“不行了,好疼,好疼,我受不了了……”
话音刚落,她低下头,对着皇帝的手背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啊……”的一声,皇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阮半夏比他更难受的样,他忍了忍,只能受着,没敢推她,谁让她现在怀着两个宝贝金孙呢。
就在这时,福公公带着王太医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皇帝一见,赶紧道,“王太医,快,快给太子妃瞧瞧……”
王太医提着药箱跑过来,皇帝快速的让到了一边,探出个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太医。
“夏夏……”
门口又传来夏钧尧的叫声,阮半夏惊喜的抬起头朝他看去,然后“哇”的一声打哭了起来,“尧哥哥……我好痛……”
夏钧尧听着她这声音,心都快碎了,三两步就跑了上来,将阮半夏一把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紧张的问道,“不怕,不怕,让王太医诊脉,看看到底沈妹妹情况。”
“呜呜……”阮半夏靠在夏钧尧的怀里就开始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尧哥哥,我好怕……好怕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夏钧尧抬起手,安抚的摸着她的发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这样一说,阮半夏更加嚎嚎的哭了起来,“可是我现在一天都难得见你一面,你说,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皇帝站在旁边听着阮半夏的话,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夏钧尧和阮半夏的感情到底有多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阮半夏都已经六个多月了,正是心情不稳定的时候,可夏钧尧却这么忙……
王太医诊完脉后,站起来,对着皇帝鞠了一躬。
皇帝赶紧问,“太子妃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