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的话音方一落下,便见姐姐对着安以沫的脸颊,绽开一抹充满嘲讽的笑容:“以沫,你也许觉得你从小就被丢弃,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长大是很可怜的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在这冰冷的龙家,父亲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唯一的慰藉便是母亲的爱了,可是,从小到大,我每次见到母亲,她总是用充满眼泪的眸光看着我,就像能够透过我看到你一般。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冰冷的味道,总是充满了自责和不安,就像那个让你不能够呆在龙家的人就是我一样,就像看着我,就能够得到安慰一样。”
说到此处,姐姐又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安以沫道:“妈妈她根本就不爱我,她每天都对你内疚、自责,看到我就那么难过,她一直思念挂牵着你,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你还活着,她在担心你。一个近在眼前的女儿她没有给予一丝丝的爱,却把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这对我来说,难道就公平吗?以沫,这不公平。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练习受伤,活着被父亲惩罚的时候,多么想要得到母亲的安慰和鼓励,可是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有,我每次见到她,她都用那干枯的手颤抖的拂过我的脸颊,沫沫的流泪,每次都吓的我大哭,她却更加的内疚。”
姐姐说着,眼神非常的悲伤,一双眼瞳红红的,可是她却固执倔强的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以沫,妈妈把爱都给了你,她不像爸爸那么的果断,接受并且执行龙家的规矩,这对我幼小的心灵,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你明白吗?”姐姐看着安以沫,声声都在指责并且严厉的责问安以沫。
安以沫被姐姐的话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她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
对于姐姐的想法和遭遇,安以沫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也许在姐姐锻炼的时候,她正在挑灯夜读,帮着安母做家务活,想着怎么帮隔壁的同学抄写作业换取铅笔和练习本,在姐姐难过的时候,她也许正在忍受着寒冷的夜晚,在租住的破房子外面的走廊上来回跳动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冷,等着晚归赚钱的安父和安母。
姐姐的遭遇她没有办法理解,就像姐姐也没有理会过她的感受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觉得妈妈不爱你,所以你觉得在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也没有必要去拜祭妈妈,对吗?”安以沫看着姐姐,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认真,文化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有些悲哀难受。
姐姐眸光深邃的盯着安以沫看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声,正色说道:“你如果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就当是这样吧。”
看着姐姐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安以沫摇摇头,知道再说什么,只怕在姐姐那里也是无济于事了。
想到此处,安以沫禁不住长叹一声,便道:“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勉强的,也没有必要勉强。
安以沫的话音落下,姐姐就猛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安以沫叹息一声,正想说话,却又见姐姐转过头,眸光深邃的盯着安以沫。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安以沫眉头微微拧了拧,对姐姐说道。
姐姐点头,正色道:“明天叶天承的订婚宴……我陪你一起过去。”
安以沫的眉头整个不悦的拧了起来,盯着姐姐看了半晌,方才叹息一声,正色说道:“妈妈的拜祭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去,明天的订婚宴……没有什么好去的,一点都不好玩。”
姐姐却正色说道:“我不是为了玩才要去的,你怎么说也是叶天承的前妻,他的订婚宴,你过去,或许会很不安全,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跟你一起过去的,不然,我又怎么放心?”
听姐姐这么一说,安以沫方才反应过来,随即点点头,叹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明天再说吧,只是今天是除夕,这种事情,还是过了明天再说吧。”
姐姐眸光深邃的看了安以沫一眼,在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姐姐离开,安以沫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神态容貌,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安以沫方才满意的下了楼。
楼下,龙正天也刚好下来,身边跟着龙子煜,而龙家的大厅里,要去后山扫墓的人,来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龙正天大约是没想到安以沫一个孕妇竟然也会来的那么早,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安以沫道:“以沫,跟在我身边。”
听着龙正天的语气,安以沫知道他必然心里是十分满意的,就跟着点了点头,道:“嗯,爸爸,你放心吧,不必管我。”
今天这样的场合,安以沫可不想给龙家众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龙正天对她的关怀不适宜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