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来很奇怪,即使是最专业的考证家,也无法确定,到底“地狱”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上的…
尽管七曜教会也有着“邪恶之人将会被打入地狱”的说法,也有着对地狱的残酷与恐怖进行描述的文献…但是说到底,却没有说明过地狱到底是由谁掌管,到底位于何处,以及到底是何时出现的…
人们,只是坚信着,善良者会前往空之女神的身边,或者去转生享受前世未曾享受的福气、,或者留在她的身边,在神国里欢唱――那里,就是天堂。
人们,只是深信着,邪恶者会自行堕落于深渊之中,或者被放逐来生变成魔兽妖孽猪狗牲畜,或者在地狱中因为各种刑罚痛苦――那里,便是地狱。
人们,根本不会去认真的深究,到底地狱是怎么一回事――一来它本来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概念,二来就算他意味着教会的典籍有着漏洞,除了确实的异端,绝大部分人也不会去试图针对这点去找教会的茬…
作为“救世主”而存在于世的七曜教会,从来不需要强迫谁去信奉它的女神:虔不虔诚的信仰尚且另当别论,实际上大陆上还真没有一个能够摆明说自己“反女神”的人…哪怕是一向看教会不顺眼的埃雷波尼亚帝国。
――因为塞姆利亚大陆,本来就是一个“宗教文明”的世界…七曜教会,和路卡前世地球上的宗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存在…是一个包揽了塞姆利亚人义务教育,主要医疗,公益机构等相当一部分民生工作的,和塞姆利亚的“人类社会”融为一体的重量级存在。
所以,七曜教会…善恶尽管无法定论――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势力,他有着相当的“灰色事业”甚至“黑色影子”――在本质上,却绝对是一个“正面的势力”…哪怕如今的它,自己内部也分成了两派,并不间断的明争暗斗着。
至少,它是这个世界的大方向秩序的,绝对的,以及真正的维护者…至少,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它一直提倡着的,是真正的劝人向善的思想…
至少由于它的存在,就算同样是有着无数劣根性和黑暗**的人类――塞姆利亚人的平均道德水准,却在地球人之上。
也因为这样…就连七曜教会的文献中描述的地狱…比起但丁的神曲,都给人感觉简直宽容了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在这一天,七曜历1202年八月十日,踏入过弗莱尼镇的帝国士兵们,才会那么快的感觉到――
自己踏入的不是战场,是地狱。
------------
埃雷波尼亚帝**队制式的双手剑使用起来,比起自己那十几年来形影不离的搭档“破邪显正”来,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可惜对于已经失去了和“搭档”并肩作战资格的穆拉来说――他没有别的选择。
重量,比起没有一丝多余金属的破邪显正更重;剑刃,远没有百千年来传承的神品利剑锋利;剑意,用现代模具冶炼出来的金玉其外,永远无法拥有古代神匠用血打造出的绝世好剑中蕴含的某种使剑者能够确实感受到的“灵魂”…
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些微的,完全感觉不到的差异,却已经足够让穆拉花费相当的精力,去修正自己每一剑的轨道…去拼命适应这把随手挑选的“好剑”――战场之上,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能让他去寻找另一把名剑了…
“该死的…范德尔…”
眼前的这个年轻格雷尔士兵,说了些什么?穆拉已然听不清――或者说,即使听清他的话语,已经麻木的大脑,也无法理解那话语的意义。
“哗啦!!!!!”
右手用力一拧,漠然地看着喷涌而出的铁锈将自己的军装浸透――然而又何须再在意什么?反正那大红色的军官服,早就彻底被染成了暗红。
“格雷尔王国…万岁…”
格雷尔王国?那又是什么?完全没意义的词汇…伸出左手,向已经失去生气的人类躯体轻轻一推――
【又卡在骨头上了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竟然只有这样的念头――右手猛地使力,将年轻士兵的尸体几乎拦腰斩断――“范德尔的剑”,总算脱离了束缚。
【真是一把劣质的武器…】
倘若是破邪显正的话,即使是深深刺入金甲犀牛那巨大的躯体,也能瞬间将剑拔出…而这把制式的长剑,居然连从人的身体里扯出来,也要花费一倍以上的气力啊…
将挂在剑身上的人体器官甩掉,穆拉的眼神,瞟向了一旁,瘫软与地面上的帝国士兵――
“站起来,战斗还没有结束。”
“啊…是,是的!!还,还有,谢谢穆拉大人相救…”
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的,看起来只有20岁出头的年轻士兵,对穆拉笑着说――大概是笑着的吧,因为他只剩下了左边的脑袋,所以不太清楚右边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了。
看着那仅剩一半的笑脸,穆拉脸上的表情,是在笑?
【啊,又死了一个吗。】
将长剑横与面前,挡下从士兵尸体背对方向射来的子弹,穆拉猛地从原地跳起――
“猎犬闪风――”
瞬间跨越十几亚矩的距离,这,就是实力者与普通士兵的区别――人还在空中,剑已经挥下――穆拉对着正下方的断壁残垣,使出了强大的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