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平在—旁凉凉的说:“他是县令大人的亲外甥。”
“……”惊得停下的宋巴子又挨了一颗石子,疼得是呲牙裂嘴。
宋景氏吓了一跳:“什,什么?县令,县令大人的,外甥?哎哟!”宋景氏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蒋沫熙口袋里的石子没了,他掏掏口袋,找不到了,就要出去找石子,被周叔抱住了。周叔是一头的汗,这才劝道:“熙哥儿,你出了气就好了,咱回家,回家啊。你安叔和井叔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这么跑出来妮子也会担心的。”
蒋沫熙也是一头的汗,他看着周爷爷不作声。周叔抱着他站起来,对被打得满头包的宋巴子说:“你们回去吧,妮子不见你们,妮子说了,她外公早就死了。”
“啊!”宋巴子惶然抬头。
宋景氏又气又疼:“谁,谁跟她面前瞎说呢?她外公不是好好在这儿呢!”
周叔愤愤地说:“在哪儿呢?要活着,妮子她娘跑了之后昨就再没出现过?妮子在本家受苦的时候,咋就没见她外公来找她?啊,现在妮子有人疼啦,她外公就出现啦,这出现的也太是是时候了吧?”
“滚!”
一道稚嫩的吼声吓了众人—条。周叔怀里的蒋沫熙恶狠狠地瞪着宋巴子,跟只小狼崽子似的。
宋景氏打了个哆嗦,这县令大人的亲外甥……宋景氏也有些打退堂鼓了,可,就这么回去了?若今天就这么回去了,以后他们还怎么来?
村里人又出来看热闹了。县令大人的外甥跑到王族长家“打”宋家人去了,哈哈,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辆马车驶进村口,放学回来的王青和王衍、赵丛博有说有笑的。三个孩子因为书包、便当和点心的关系很快地融入到了同学中。三人具有的学识与品性也让他们在学院很快结交了新的朋友。王青在学院里最好的朋友是郭玉,其次是总是垂涎他的便当和点心的邹文哲邹小胖子。
马车停了下来,通常都是第一个下马车的王衍以为到家了,说:“我到了。”正要掀开车帘,外面传来—人的声音。
“青哥儿,快出来。“
河子叔?
小爹?
王青掀开车帘,赵河顾不上搭理儿子,快速说:“青哥儿,你外公、继外婆和舅舅一家子都来了,要见你和妮子还有你爹。你爹和你小爹还没回来,你书平叔把你外公一家带到了他们家。妮子知道了一直哭,熙哥儿跑到书平叔家打他们去了。你现在赶紧回家,千万别让他们见看你。”
王衍和赵丛博愣了,王衍拿起书包就跳下了马车:“我回家,青哥儿,你快回去。”
赵丛博也跳下了马车:“我也去看看!”
王青抿住了嘴,脸色很不好看。赵河摸摸他的头:“青哥儿,你是想见他们?”
王青抓紧自己的书包背带,咬牙:“我去见他们!”
“青哥儿!”
“我没有外公,我外公也早死了!”没拿书包,王青跳下马车追着王衍和赵丛博飞快地跑去。赵河对坐在车前一脸着急的丁—林和苏册说:“你们赶紧回去看看你家小老爷从山上回来没!”
“苏册,你回去,我过去。”丁一林把缰绳交给苏册,下车追过去,他不能放二少爷一个人。苏册慌张地看着赵河和跑远的二少爷,急得抽了马—鞭子,赵河也去追王青了。
王文和家的大门外再一次聚满了村人,不过这次却不是看他家的笑话。碍于蒋沫熙的身份,宋家人不敢动手,白白地挨了—顿石子。被周爷爷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楹手的蒋沫熙让宋家人滚,还一直挣扎要从周爷爷怀里下来,去找石子。
“青哥儿回来啦!”
屋外有人喊了—嗓子,随后就是“青哥儿”的嘁声。屋内的宋巴子和宋景氏立刻朝外看了去,王书平出了屋。很快,王书平领着王青进来了,丁—林和丁—森保护地站在王青身后。蒋沫熙看到王青,挣扎得更厉害,周叔一下子抱不住他,只得把他放下来。蒋洙熙跑到王青面前,把弹弓递了出去。
王青没有看激动的宋巴子和宋景氏,他对蒋沫熙说:“大哥,妮子一个人在家会怕,你先回去陪他,我一会儿就回去。”
蒋沫熙盯着王青看了几息,回头对宋巴子和宋景氏又吼了声:“滚!”然后把弹弓塞到王青的手上,出去了。
“我送熙哥儿回去!”
王衍和赵丛博拽住蒋沫熙,两个孩子给了王青一个鼓励的眼神,带蒋沫熙回家。丁—森跟了出去。
宋巴子嗫喏地张口:“青,青哥儿。”
王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巴子,出声:“你是谁?”
哗——
周遭沸腾。
宋巴子呆愣在当场,宋景氏挤出一个笑脸,故意慈爱地说:“青哥儿,他是你外公啊,你不认得了?我是你外婆。”宋景氏拉过额头上有—个肿包的儿子肖大榆,“这是你大舅。”她看着周遭,刚才出手帮她把孩子抱走的王钱氏把好不容易哄得不哭的孩子交回给她,宋景氏又道:“这,这是你二舅。”
王青毫无感情地看着宋巴子和宋景氏,冷道:“我外婆早就死了,哪又来的外婆,我娘也没有兄弟,我又哪里来的舅舅?你不要乱认亲。”
宋景氏脸上原本就是挤出的笑容这下子是挂不住了,被一个孩子如此奚落,她气地用力扯了一下宋巴子,让他说话。
宋巴子不敢看王青冷漠的双眼,半侧着头,吭叽道:“青,青哥儿啊,我,嗯,我是,外公啊,你,不记得了?”
“我外公也早就死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宋巴子愣愣地抬头:“谁,谁跟你,说的?外公,外公还活着呀?”
王青道:“我娘走了那么久,我和妮子像下人一样被欺负,我外公都没出现过。有人去青山村找我外公,也是人去楼空,不见人影,不是死了是什么?若他没死,这两年他去哪了?若他没死,妮子从出生到现在就压根没见过他,不是死了又是什么?你说你是我外公,谁能作证?我外婆也早就死了,我还给我外婆上过坟,这个老太婆竟然敢谎称是我外婆,还敢说这个家伙是我舅舅。我大伯是县令,我要告诉我大伯你们冒充我的亲人,是诈骗犯!”
诈,诈骗犯,那,那是什么?这个名词在燕国可是没有的。王青可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什么是诈骗犯,扭头就对王书平说:“书平叔,我爹和小爹不在家,你带我去找我大伯,要他派人来抓诈骗犯。”
派人来抓?!
宋巴子—下子晕了,宋景氏慌了:“我们真是你的外公外婆!我,我是你外公后来又娶的!他,他是你外公的继子,我们真是你的外公外婆和舅舅!”
“—个早就不见踪影敢也叫是我的外公?一个后娶的也敢说是我的外婆?—个继子也敢称是我的舅舅?我王青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是那么便宜当得的?”
宋巴子结结巴巴地急道:“我,我真是你外公,宋巴子啊!青哥儿,你真不记得外公了?外公,外公是,是在外头,不,不知道,你们,你们……”在王青冰冷的注视下,宋巴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无法说出连他自己都心虚的谎言。
王青道:“我不记得我见过外公,更不知道我外公是什么模样,我只知道他死了。再说,就算他没死,他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娘丢下我和妮子跑了,我爹要不是看在我和妮子的份上早就—纸休书把她告到县衙去了。我和妮子没有娘,只有爹和小爹,更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以后你们若再敢来,我就让我大伯把你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