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都没有失败惩罚,但曲青青心里明白,这是因为主线任务失败意味着自己要达成最终目标的道路将会更加崎岖,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惩罚。
要阻止曲兰进宫,还没有时限,也就是说不只是让她不能明年大选,还要永远断绝曲兰进宫的可能。怪不得系统这么大方,技能书什么的,不说青青现在还不能购买,就是条件够了,动则上千金币的东西也让人望而却步。要完成这个任务并不难,要么直接想办法杀了她,要么让她从此缠绵病榻,要么毁她清白,要么伤其容貌……但无论哪一项,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做这样的事,都是极其残忍自私的。曲青青虽然自认心狠手辣,一时间也不能下手。再者说,不论关系如何,曲兰都是曲家嫡支的大小姐,是曲家女儿的代表,她若是伤了容貌、坏了名节,对于整个曲氏家族的女孩子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污点。等青青进宫后,这方面必然会被人攻讦,影响太大。至于说伤人害命,在非必要的时候,青青是不会做的,不说阴司报应,就是那要扣的运气值就让她不忍直视。
但以后有了心腹手下就不同了,不是直接动手,不扣运气值的方法就太多了。
所以,现在只能选择让曲兰生场大病,或者,送她一份好姻缘。
查看人物关系图时,青青就注意到,曲兰和大皇子夏侯弘有一条浅浅淡淡的线相连接。因为“日志”和“关系图”功能都还没有完全解锁,青青不能查看和自己无关的事件,所以不知道他俩究竟有什么联系。可是,只要有联系就好了,因为,大皇子今年应该需要选一名侧妃,曲兰的各项条件都是符合的。在皇帝和曲家男人眼中,送分量最重的嫡长女入宫是应当应份,也最符合双方利益的。可在曲兰和她母亲心中,一个日薄西山的帝王,根本不是她的良人。如果曲兰入宫,占一个空有其表的妃位,为其他曲家女儿铺路,让她们加入豪门,甚至宗室皇亲。等皇帝百年后,身为曲家当家主母和最珍贵的嫡长女,难道要屈居于那些看不起的妯娌、庶妹堂妹们之下么?
她们心中,想必是充满不甘的。
所以,那条浅淡的线,很可能是母女俩的暗地里的反抗。
曲青青决定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女。
一旦曲兰嫁给大皇子为侧妃,曲家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送嫡支的女儿入宫,这是明晃晃的大不敬。一举数得,青青当然高兴。而且,随着皇帝年岁渐高,对儿子们的防备会越来越深,其中,大皇子,无疑是最明显的靶子。为了拉拢曲家,曲青青这样之后入宫的女子,无疑是个很好的安抚对象。而曲家身为一个老牌世家,当然能体察圣意,至少明面上,对于曲青青的支持会是大大超过曲兰的。最后,一个曲青青“可能认识”的女人,一些诸如四柱、命相的话,她能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那么青青会怎么说,就要看情况了。
这是一步远棋,到底能产生怎样的效果,还要日后才看得分明。现在,最重要的是青青要怎么做?
曲青青不知道曲兰、曲兰的母亲和大皇子之间到底有没有默契,或者有怎样的安排?因为从那条线的浅淡层度看,很可能曲兰母女俩是被大皇子敷衍过去了,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从关系图资料看,曲兰的容貌值只有50,虽说算得上美貌佳人了,但一个皇子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美人,冒和父皇抢女人的风险。一个曲家,虽然权势不错,也没有到举足轻重,让人舍不得放弃的地步。
但如果事关命数呢?
再加上疯狂的爱意,即使只有三个月?
曲青青对着镜中的人温雅一笑,离开了房间。这段时间母亲忙得狠了,今天她必然心情复杂,吃不下什么东西。此时客人都走了,还是让厨娘做些清淡汤水,多少让娘亲用上一些。又想到曲平今晚多半会到正房歇息,又让人准备一碗醒酒汤。
亲自端着盛有两个汤碗的托盘,青青尽力走的稳当一些,虽然体质好,力气远超同龄人,但毕竟年纪太小,青青一路上走的还是很辛苦。示意门口的小丫头去通报一声,青青在正房外静静等候着。
“五小姐,夫人让您进去呢!”
对小丫头微微一笑,青青走了进去。
“娘,我让厨房盛了碗清汤,您用过再歇吧?”
封芜见青青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又看她端着的汤,吓得马上从榻上跳了起来,慌忙将汤碗接过,放在案几上,张嘴就骂道:“看我这几日忙慌慌的,家里的人就不着四六起来,怎么让你自己端这个,烫着可怎办?!吉祥不是在外面呢?她怎么也不知道接个手?”
青青也不劝,她深知封芜的性子,越劝越来劲儿。直接投入她怀里,扭糖似得蹭,果然封芜不再纠结那些,搂着她心儿肝儿的叫,不住口的夸她孝顺。喝下一碗热汤,果然舒坦许多,将大女儿出嫁的复杂心绪都抛到一边,母女俩亲亲热热搂在一起说话。不一会儿,曲平进来了,封芜又对着自己丈夫猛夸青青。曲平喝了醒酒汤,对着青青不咸不淡的嘱咐几句,青青自觉地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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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李向学带着曲画回门。
曲士廉在军营没有回家,曲琴和曲书倒是都早早回了娘家。这两年,王家和曲家的差距越来越大,曲琴多了个庶女,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但她总归是正妻,又有成年的比较上进的儿子,大面儿上还是过得去的,仍然尽力提携娘家,不管是节礼还是曲士廉的官职。曲书就更惨了,她仍然没有子嗣,年近三十还没开怀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就可以被判作不能生了。本来她嫁的夫家就是商户,规矩什么的非常稀松,当时的嫁妆还很一般,刚开始为着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捧着,现在一看她不能生,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现在家里小妾都有好几个,通房、歌姬什么的更是数不清,连平妻的想头都提出来了。这一年巴,她倒是往娘家来的勤了,还都带着重礼,这是想让已经是七品武官的曲士廉为她出头。现实还是将这个艳光四射明丽夺人的女子变成了鱼目珠子……曲青青的看法当然是必须给常家一个教训,不然曲家脸上太难看,总不能让外人以为曲家现在连个商户都怕了吧?封芜却还是拗不过,只能慢慢劝着——到底是年龄太幼,没有话语权。
为了讨好封芜,曲书使尽手段,既为难了李向学,又隐隐捧着他,不让他真正难看。再有曲琴主持大局,曲青青卖萌耍宝,曲画的回门礼总体还是很轻松愉快的。曲画看着羞涩又端庄,仅仅三天时间,一个少女就变做了少妇。此时看来,李向学还是很喜欢这个美丽温柔,将他视作天得妻子,两人眉目缱绻,封芜看着笑容难掩。可私下里,当封芜问及曲画在李家的生活时,青青皱了眉。封芜完全没有听出端倪,毕竟她没经过婆婆,不知道曲画转诉的那些话语藏了多少机锋——何况曲画还美化掩饰了呢?她本来也觉得婆婆给新媳妇立立规矩是应当的,虽然心疼女儿,到底别人也没做的太过分(直接打骂什么的,封芜出身商户,那种婆婆她见的多了),自己若说她坏话,反而挑拨了她们婆媳间的感情,最后吃亏的还是曲画。所以觉得那李家婆子也没有太苛待自己女儿的封芜,只是说了些孝顺婆婆、早些生个孩子、也要为自己打算等话,没点到关键处。
曲青青老于世故,一下子就听出,这个老虔婆没怀好心!
新媳妇就要伺候老婆子,夜里才能回房。到时候李向学读书也累了,除了上床两人还能有什么交流?现在李向学初尝□□,曲画的容貌身段又在水平线以上,自然觉得曲画万般好。可等他有了其他女人,怕会觉得和曲画没有共同语言了。才新婚,就要喝利子的药剂,虽然青青相信这药没什么害处——系统也检查过,曲画确实没问题,但这种行为无形中制造的心理压力,很可能让曲画前两年都不易受孕。这点老虔婆当然不可能是故意的,但这也代表了她内心对这个儿媳妇真正的态度——不信任、找茬。还什么女红、抄佛经、不许和丈夫说笑……种种般般不一而足,这还是媳妇和婆婆的蜜月期,这老虔婆就这样行事,青青简直不敢想象曲画以后该怎么办。
曲画见自己母亲听了自己这三天的生活,没什么反应,便放下了心。她本就是个极其守规矩的女子,只是初为人妇,对于夫君难免爱意难舍。婆婆说的种种她自然常常觉得难过,有时候也会偷偷和夫君说些俏皮话。果然是自己不守规矩,天下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母亲一番爱女心,自己却不能不懂事,阳奉阴违什么的,以后再不可了,否则终会失了夫君的敬重。曲画下了什么决定,封芜和曲青青都不知道,若能知道,后来也许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青青虽然知道曲画这样不妥,也只能学幼童稚言——“若被欺负,回家告诉娘和我,叫哥哥打上门去!”其他涉及夫妇相处的,打死也不敢多说。
曲画终究是坐着轿子回了自己家,青青只能目送她远去,心中添了许多愁闷。
第七章 千里姻缘牵
曲画回门后的几天,青青心里都有些不舒坦,于是她做点儿“好事”,让别人舒坦舒坦……心动不如行动,曲青青花了100运气值、50金币购买了一份“黄粱一梦”——使用后可让指定对象梦到指定内容,一份/30个梦。
这东西贵是贵了点儿,几乎花去青青一半的家底,但效果是真的好。使用后,买家可选择一月同一个梦或者不同的梦,以达到不同的目的。而且,使用者选择的是梦的大概内容、故事情节,细节的东西会由系统扫描指定对象的潜意识,自行构造。这就避免了梦中出现指定对象感觉突兀的细节,产生不信任感,甚至醒来后朝不好的方面思考。使用“黄粱一梦”,掌握他人的潜意识,你值得拥有——好吧,这是系统的广告词。
打开关系图,找到大皇子夏侯弘,点击“使用道具”,一盘大棋的第一子轻轻落下,谁也不知。
这天夜里,大汤朝前途无限、高大俊美的大皇子殿下做了一个离奇的,带有暧昧色彩的美梦。按理说,8、9岁就拜欢喜佛,看猫之牝牡相逐以及春宫图,13岁就有了名义上为司仪、司门、司寝、司帐的八个宫女教导人事的皇子,是没机会做这种带有颜色的梦的。即使做了,身边美人云集,也不会在意梦中人。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夏侯弘梦到自己今年选秀后得了个侧妃,虽看不清模样,但只觉得梦里的自己分外疼爱她,某些事上更是前所未有的顺心达意。梦醒后,夏侯弘虽然觉得这梦太过真实,但也只是招来个侍妾,就将心中莫名的情绪丢到一边去了。
可就下来,他日日都梦到这个女子,不,也不能说只是梦到一个女人,更像是梦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只不过因为未来这女子在他生活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所以每每看见她罢了。那梦如此真实,他就像提前经历了以后一样,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梦中的未来是梦,还是现实的现在是梦中的过去呢?因梦里的生活太美好——美人在伴,权柄独握,大皇子府上的女人这一个月很受冷落,甚至惊动了宫里的贤妃娘娘。明天,夏侯弘就要进宫给贤妃娘娘请安,而今天晚上,刚好是他一个月美梦的结束和高-潮。
身着明黄龙袍,一步步,踏上阶梯,俯视之下,尽是山呼万岁。之后,美丽贤惠的女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一贯素雅的她身着华贵的大红礼服,难得的美艳无双,扶起下拜接过印章圣旨的女子,夏侯弘轻轻唤道:“漱玉……”
“漱玉!”
夏侯弘忽然惊起,伸直的手只抓住一片虚空,他摸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得少了什么。是了,那个女人,她必须是自己的,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果然如斯美丽。“漱玉”,是她的名还是字?总觉得,好像见过啊……怎么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此时,夏侯弘还并没有对这个“漱玉”升起爱意,但一个向来视女子如草芥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全方位、长时间的了解一个女子,何况,她样样都那么合自己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未来,简直太美好了!这个女人如果代表了某种命数,夏侯弘握紧了双手,自己一定要得到她,也得到那个未来!
卯时,宫门开了,夏侯弘努力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实则兴奋不已的赶去上朝。此时再看平日里老是看不顺眼的老三、老四,想着他们“日后”只能到贫苦偏邑驻守,竟然多了些同情,不由得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带着忠厚老实的二皇子进了大殿。三皇子和四皇子互相看了眼,摇摇头,不知道老大最近发的什么疯。
下了朝,夏侯弘去了贤妃所在的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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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贤母妃请安!”
“秦王殿下快请起来,看座。早起上朝辛苦,略用些茶水罢。”
夏侯弘听命坐下,侍女们上茶上点心,夏侯弘抿了口茶就放下了。贤妃看他做派,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有话要说,刚好贤妃自己也有一大堆疑惑,便挥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了。她的心腹大宫女自然知道到外面守着,是以并没有关上大门。
“近来可好?我怎么听到许多流言?还有,前儿,秦王妃递牌子来给我请安,你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夏侯弘没发现,他听到“秦王妃”三个字时皱了皱眉——从“未来”看,自己这位王妃可不怎么贤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