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有是黄桷山庄的常客了,平时打麻将来得最多的就是这儿,往往是输多赢少,不管输赢,周家三弟兄也从来没为难过他。
但是今天,杜三有走不脱了。
今天跟杜三有打麻将的除周扒皮之外,还有两个人,两个人都是从城里来的,一个是颇有姿色的少妇,一个是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
瘦高男人和少妇都是从城里来的,开着一辆豪华小车,来的,还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随丛,脸上有一条淡淡的刀疤,目光阴沉,像保镖一样地跟着他们。
杜三有并没有将女儿给他的一万块钱带在身上,只是拿了一半,打了两三个小时,本来起先的手气还好,五千块钱已经涨到了一万,可是后来越来越背,不但将一万连本带利地全都输了回去,还给周扒皮借了两千,输光之后再借,周扒皮身上没钱,就由他作保给少妇借,不知不觉的竟然借了一万多。
杜三有从来没输得这么惨过,明明每一次抓在手里的十几张牌看起来都挺好的,很有和牌的希望,每一次他的心情也都很振奋,可偏偏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大把大把地往外丢钱。
屋子里浓烟弥漫,每个人的嘴里都叼着一只烟,不停地吞云吐雾,连那个美艳的少妇也不例外。
“不玩了。格老子,今天见了鬼了,手气从来没这么臭过。”杜三有将最后几张老人头散了出去,一把推翻了面前的麻将,烟头也丢在地上,心情沮丧不已地吼道。今天他输得够惨的,算了算,至少两万块钱。
不过,杜三有虽然沮丧,也并不感到很伤心,因为他的女儿毕竟在锦城有一份高贵的金领工作,年薪六十万,区区两万块钱自然不在话下。
其他三个人见杜三有不打了,也没再难为他,三人相视望了一眼,脸上都掠过一丝狡诈的笑颜。
周扒皮呵呵笑道:“行行行,不玩就不玩。杜哥,那你算一算账呗,欠我们多少钱。”
“两千,四千,五千,四千……”杜三有想了想,对周扒皮说:“周老大,我一共借你们的是一万五千块,事先说好的,我只认你一个人,这一万五千块,我明天就拿给你,保证一分钱不少。”
“呵呵呵……”周扒皮又笑道:“杜哥,你借我的那两千块钱没问题,以咱们哥儿俩的交情,你随时还给我都行。但是,这位周姐,这位坤哥,你自己给他们说清楚,可别赖在我头上。”
“也行。”杜三有点点头,对着少妇和瘦高男人道:“周姐、坤哥,我借你们的是一万三,两位现在要的话,我马上回家给你们拿来,要是不着急,你们明天、后天,随时可以到周扒皮这儿来拿。”
瘦高男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表情平静,缓缓地道:“我们不着急,区区十五万,也不是很多,你将钱送到周扒皮这里,我们过两天来拿都行。”
“什么?”杜三有瞪大着眼睛,“什么十五万?”
美少妇吸了口烟,优雅地吐着烟圈,迷人地笑道:“杜哥,大家都是内行,你装什么呀装,你借我们的钱按行内的规矩,照十二倍算,一万三就是十五万六千块,看在大家都是这么熟的面子上,六千块就算了,你给我们十五万就行。”
杜三有年轻的时候就在道上混,也是很有脾气的,腾地站起来,一摇脑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绝对不会承认你们的算法,你们这高利贷也高得太离谱了吧,我只能给你们一万三,多一分钱都不行。”
“哼。”瘦高男人仍然端坐不动,鼻孔里轻哼了声,蔑视地看着杜三有,冷冷地道:“杜三有,你好歹也在赌场上混过两天,赌场的规矩你不是不懂吧,哪一个放贷的不是十倍以上的利润,你要还算是男人的话,就别说那么多废话,这十五万你必须得给。我们给你两天期限,两天一过,利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