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班班长曹大海和车间主任也赶过来了,他们来不及紧张和骂人,慌忙在机台附近寻找着几根断指,好半天才找齐,找个小口袋装上,急急忙忙地叫来司机,将王亚洲送去了附近的一家工伤定点医院。
医院里对王亚洲进行了紧急处理,他的手指由于是被飞速旋转的圆盘锯削掉的,两端的创口都很不规则,一片模糊,神经和血管都受到重度损伤,而且延误时间太久,做断指再植手术的成活率很低,但医生们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给他做了再植手术。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王亚洲的手指是接上了,每根指端都打进了一根长长的钢钉,将几截断指固定在手掌上,外面还露出了一截,以便于下次手术,整个手掌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曹大海和车间主任回到公司里,立刻被赖老板好好地臭骂了一顿,斥责他们管理不力,安全上疏于防范,两人有口难言,闷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赖老板不问青红皂白地先发泄了一通,才详细地了解情况,右手四根手指废了,这个工伤事故可不小,闹上法院,没有个十几二十万下来不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这个几十号人的小厂子还没给工人办理劳动保险。
曹大海和车间主任将现场的和医院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老板做了下汇报,完了,似乎是想减轻一点自己身上的责任,又特地提了下王亚洲的女儿得了骨癌一家人着急的事。
赖老板听了之后,却是沉思了起来,这王亚洲是不是为了筹钱给女儿治病,故意搞了个自残的方式来讹诈他呢?现在的工人都狡猾得很,不少事业刚刚起步的小老板就坏事在工人的身上,一些完好的机器设备没两天就被他们给搞坏了。
赖老板沉吟半响,对曹大海说:“你说王亚洲的女儿得了骨癌,他女儿多大了?”
曹大海答道:“六岁半。”
“她的骨癌严重吗?”
“听说是晚期。医院里让他们至少准备二十万。”
“噢……”赖老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亚洲的手叫医院好好地给他治。另外,你们想一下,好好地给我写一份书面材料,要具体一点,特别是他受伤的经过,就说你们是亲眼看见他把手伸进锯口里去的。”
曹大海急忙说:“可是,我没有看见呀,我当时不在那里。”
赖老板狠狠地瞪着他说:“你怎么不在,你是管现场的,木工班的每个工人都在你的眼里。总之,你就照我说的写,他这是自残你懂不懂?”
自残!
曹大海顿觉一股寒气从心底里冒起,靠,这个老板真是歹毒啊,明明白白的一个工伤被他整成个自残,这样王亚洲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反倒是赖老板送他就医,还算是做了好事。
曹大海和车间主任互相对视一眼,都垂下头,没有说话。
赖老板见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又软了口气,安抚地说:“这样的话,你们两个人都没有责任,而且,就快过年了,你们的工作干得不错,年底公司还会给你们一笔可观的奖金,下去好好想想吧。”
车间主任和曹大海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告辞老板,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米国纽州,杜洛克家族总部。
威尔逊看着面前的一份报纸,狠狠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破口怒骂道:“这个陈天雄,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个废物,不折不扣的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