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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一旦没人看见的时候,她就变了一副神色,顾云瑶的脸色变得更沉静,更淡然一些。

纪凉州死死闭着眼睛,纹丝不动,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誉王会把纪凉州丢下,用到了蒙汗药这么“卑鄙”的手段,起码顾云瑶知道,此次的事态发展对纪凉州必然很重要,誉王也是在再三权衡下才做了这么两难的决定。

前世的她因为鲜少与侯府走动,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誉王这样的人物,才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远在天边的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实则近在眼前。

他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顾云瑶见他眉头深深锁了,在梦里他可能会更洒脱地表达情绪。

纪凉州俊逸的脸就在手心下,在她思索的片刻功夫以内,一双浓郁的眉皱得更深了,顾云瑶忍不住伸出手,想替他抚平眉心。总觉得还是平淡安静的样子更适合他。

伸出去的手还没触到分毫,他抬手竟是一抓,扼住了她的手腕。

第62章

纪凉州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太用力了, 顾云瑶被他扼得生疼,忍不住低低出了一声,他还是沉沉闭着眼, 仿若无所觉。

顾云瑶的手腕很快被抓出了红印, 她往前伸了伸胳膊,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两个人的距离因此而更加接近了。

近到几乎能闻到他的呼吸。纪凉州就在她的眼下,外面的天光很好,透过窗棂,有些微光尽情地流泻在他的脸上。

顾云瑶在半空中倾了半截身子, 立足看着他。他的脸庞非常的英俊, 面如冠玉。忽而想起前几日的夜里, 看到他站在那团浓影下和她说话,黑夜没有将他的存在消融, 反倒是更衬出他英俊挺拔的身姿。

侯府内随处可见在风中摇晃的灯笼, 他沉如水,抱着宝刀,灯笼的光映在他的身上, 眼里很清冷,却站在那里和她说着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手腕上面又是一疼,顾云瑶的回想就此打住,低眉往下一看, 纪凉州的眉头还是深深锁着, 他这么年轻就阔别父母跟在誉王的身边做他的义弟, 远离千里之外,他不会想家的吗?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家了?

脚尖掂了半天快要撑不住了,顾云瑶的身子颤了颤,被他突然的一拉直接摔在他的身上。

纪凉州在发梦的状态中,不明白怀里抱住的是什么,只是感受到软软的,也暖暖的,好像抱住了怀里的什么,就能让身心都静下来。

他其中的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忽然箍住她的腰间,叫顾云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贴服在他的胸前,脸埋在他的侧颈处。

纪凉州身体里躁动的感受终于定下来了,耳边是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侧酥酥麻麻的。

纪凉州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顾云瑶正试图从他的怀里脱离,转过脸来正好看到纪凉州在看她,她也望着他。纪凉州还望着她,眼里很淡,根本不知道目前的他在做一些什么。

还是顾云瑶先涨红了脸,她也不是想要脸红,只是此刻实在没法再把自己代入成一个毫无意识的孩子,在前世,就是她及笄以后,除了有过一门被齐国公三公子悔婚的婚事以外,几乎不曾见过其他的男人,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近距离的肌肤相触。

纪凉州却好像完全不明白此刻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明明都醒了,还不知道要把她放开。好似真的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和上次被拢了手心在他指尖不断摩挲的情景下一样,顾云瑶的脸色徒然大变,身体用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起来。可能纪凉州真的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姑娘,只是觉得她是个孩子罢了,所以她现在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有点古怪。

顾云瑶站定了以后,脸色也平常了许多,但纪凉州发现她还是刻意离远了一点榻边。

纪凉州半坐了起来,不禁想着她为什么又摆出了一副怕他的样子。还以为下了棋以后两个人就能成为知心好友了。

纪凉州眼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手心,上面似乎停留了小姑娘的余温,胸膛里也温软一阵,还能闻到她留下的香味。

抬眸,他看了小姑娘两眼。

发现小姑娘的双颊红红的一片,耳根也是红了,似乎有些愤怒,又有点无语,他刚刚是不小心抱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她。誉王说的没错,女孩子比较难懂。纪凉州收好了手心,几日没有好好喝水了,嗓音有点哑:“你……怎么在这里?”

顾云瑶看到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不禁意外,他长了这么大,都不通晓男女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点傻?

起初还以为他是个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家伙,原来那冷淡的目光只不过是他不懂表达感情的结果。顾云瑶稍微好受了一些,知道他没有真的冒犯她的意思,语声软了一下:“我看你一个人被留在侯府里面了,一定很难受,就想来看看你。小姨父他……誉王他不是故意想抛下你不问,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纪凉州看到她这么小的年纪,说话就能如此体贴了,轻轻“嗯”了一声,桌上的请愿书还在,誉王也是用心良苦了一番,既然事已至此,他便去边关一趟。

司琴很快来接顾云瑶,因放心不下姐儿,还把墨画也带来了。

两个人一起拥着她“打道回府”,司琴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纪大人和姐儿正在说话,也不知这两位如何有的共同话语,司琴一时好奇,问道:“姐儿,您和纪大人方才都聊了些什么?”

顾云瑶莫名想起了薛妈妈平日喜欢问东问西的模样,司琴此刻的眼里也像是放了光,她有点无奈,想想也是,侯府里平时只有一个外祖母当家做主,日常生活再无聊不过了,几个小丫头聚在一起,除了聊些家常还能聊些什么?

顾云瑶当然是撇开了被纪凉州抱进怀里的事,只说道:“那日我与他对弈,结果输了,事后才想起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刚刚我们两个人在聊那日棋盘上的布局。”

司琴和墨画对围棋不通晓,墨画听过也就算了,司琴嘴更甜一些,对她夸奖了一番。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北园。

宫里的太医隔一阵子会被请来侯府,蔺老太太在静雅堂里正被太医把脉。

脉象还算平稳,没什么大碍,相较于之前蔺老太太的身体健朗了许多。太医正在为蔺老太太嘱咐许多事情,还奇怪蔺老太太怎的身体突然精神了许多,顾云瑶就从外面被王妈妈领了进来。

太医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走进门来,他怔了怔,未曾听说侯爷有什么女儿。

蔺老太太招了招手,叫顾云瑶过去她怀里坐。顾云瑶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小跑到她的身边,仰头很乖巧地趴在她的腿间。

太医观察到,向来不爱言笑的蔺老太太,眼光瞬间柔化了许多。

蔺老太太和太医介绍了一番,太医才知道这孩子原是顾府的二小姐。

他是个须发皆白,年过半百的男子了,正巧难得从太医院来一趟,蔺老太太也叫他帮忙瞧瞧这丫头。

顾云瑶递出手腕。太医凝眉给她把了一会儿脉,眉头后又渐渐松了。他笑说道:“脉象也很稳,只是有些气虚,体弱之症应该是从娘胎就带下来的。令爱千金应不是足月产的孩子。”

顾云瑶看向他,居然被他答对了。她不是足月产,在顾府里面不是什么秘密。不受顾德珉的疼爱,恐怕也与此相关。顾德珉其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生性多疑也让他不敢在朝廷内与谁轻易合作,最相信的人始终只有自己。

蔺老太太低眉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眉头深锁了几分,这孩子哪有半点像顾德珉,她更像她娘多一些,但是要说女儿蔺月柔嫁入顾府以后,一直持家有道,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做出有悖常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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