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对好账本,蒋诗诗看了眼床头雕花柜上的那套胭脂。
她记得七王爷说过的,会在胭脂盒子上稍作改动。
蒋诗诗把胭脂盒子拿来看了看,可她看来看去,实在没看出胭脂盒子有改动。
想必七王爷当时也就那么一说,蒋诗诗也就没当回事,让春杏收到梳妆台上。
此事已是亥时,蒋诗诗困得打了个哈欠。
正好裴玄凌忙好了,吩咐黄得昌把书案收拾一下,他自个则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安置罢。”
蒋诗诗下了贵妃榻,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期间,蒋诗诗继续保持着闷闷不乐的神色。
本以为太子会有所察觉,或是主动问她。
然而,等到吹熄了灯,两人都在床上躺下了,太子对她的情绪似乎浑然不觉。
睁开眼睛看着床顶,蒋诗诗声音闷闷的:“殿下,您没瞧出妾身不开心吗?”
“你不开心?”裴玄凌平躺着,也盯着床顶看,“你胃口不是挺好的?怎会不开心?”
“妾身胃口一直都很好,这和心情没有关系。”
“哪里,你哥落榜的时候,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索性背过身子,不想说话了。
隔了一会,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不是要说事情吗,转过身来同孤说说,哪儿不开心了?”
说话时,男人掌心抚在女人背脊,轻轻晃了晃。
蒋诗诗憋了一晚上了,也就转过了身,侧卧着面对太子,“就是顾美人啊,她最近总往妾身院子里跑,在我这一坐就是一天,这一点,您也发现了吧?”
“嗯,好几次孤来你这,也瞧见她了。”裴玄凌低低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她来你这串门子?”
蒋诗诗:“要是薛良娣来我这串门,我倒还不觉得什么,可顾美人之前和妾身有过节,两个性格不合的人,若是天天呆在一起,不仅尴尬,还不自在。”
既然合不来,在各自的院里呆着,好好避暑不行吗?
“既然她和你处不来,为何还往你院子里跑?”裴玄凌不太了解女人。
“还不是因为您。”蒋诗诗撅着嘴,看向太子,“殿下近日常来妾身这,顾美人想见您,就来妾身这了。”
“听你这意思,是怨孤来你这来的勤了?”
“殿下来妾身这,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怨您。”
心中却在想,求你不要来的太勤了。
最近她去晨省,东宫妃嫔看她时,眼睛里好似都带了刀子。
“......”裴玄凌怎会不知道这个女人。
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则生怕和他走得太近会给她招恨,影响她在后宫的惬意生活。
蒋诗诗:“妾身就喜欢自由自在的,如今院子里天天多了个人,妾身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照你这么说,孤在你这,你岂不是也不自在?”
“......”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蒋诗诗:“您跟顾美人不一样。”
裴玄凌:“哪不一样。”
“顾美人和妾身性格不投,且她对妾身带有敌意,又管的宽,在妾身的院子,她还管这管那管妾身吃饭呢!”
“您不一样,您待妾身好,对妾身是善意的,也不管那么多闲事,随便妾身吃多少。”
裴玄凌:“......”合着只要让她随便吃,就是个好人。
不过,裴玄凌还是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她让你不自在,你让她别来你这不就得了。”
“妾身说了,没用的,她照样每天都来。”
“......”想到两人都是美人身份,裴玄凌知道顾美人为何不把肉包子的话当作一回事了。
因为位份相同,说出来的话就没分量。
蒋诗诗:“顾美人虽然不听我的,但绝对不敢不听您的,要不,您帮妾身同她说说,叫她别没事天天来我这了,成吗?”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此事孤知道了。”
蒋诗诗和太子相处这么久了,对太子也有所了解。
虽然太子没有完全答应下来,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当回事了,会将此事办妥的。
既然事情都说好了,蒋诗诗谢过太子,恢复平躺,渐渐睡着了。
裴玄凌也闭目,逐渐入睡。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裴玄凌就醒来了。
睁开眼,深邃的墨瞳带着刚起床时的慵懒。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枕边的女人,登时瞳孔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