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当中,杜天庆为人极其圆滑。
往日不但喜欢附和宋福和朱吉,也喜欢附和他。
可是今日,杜天庆已经接连两次反驳了他的提议。
裴玄凌深深看了杜天庆一眼,见杜天庆不再说什么,将视线俯视于殿堂之下,“诸位继续提议。”
于是,礼部大臣们又开始提议了。
“下官建议增加吏治类‘才识兼茂明体识用科’。”
“本官建议加上玄遭类‘玄经阴阳科’。”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宋福。
此话一出,不少礼部大臣都跟着附和,连连点头应是。
这群拍须遛马的人当中,自然少不了杜天庆,“宋大人所言极是。”
裴玄凌面前有一张书案,上面摆了许多册子,他翻看了一下朝廷有关天象的官员。
然后,他淡淡道:“正好礼部有几个负责观天象、占卜的官员到了告老休致的年纪,若是添加‘玄经阴阳科’,能及时补上这类人才的空缺。”
起初听见太子出声时,宋福还以为太子要跟他唱反调。
不曾想,太子就事论事,并没有反驳他的提议。
杜天庆:“太子殿下,虽说科举三年一次,而制科是不定期的,但要是细细算来,我朝数百年来,科举共选了上万名进士,而制科考试却只进行数十次,成功入选的也只百余人。”
“如此可见,制科比科举还要严格,如此严格的考试,您不想着选拔一些贤才,却用来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科目,恕下官不能苟同!”
“你个挑事的!”樊松康气急了,“适才宋大人说要选‘玄经阴阳科’的人才,你就连连点头同意!”
“如今换成太子殿下了,你就立马翻脸不认,怎么,合着你在桂花树旁修了个茅房,一阵香来一阵臭!”
“你...简直是粗鄙!”杜天庆理不直,气也壮,“我又不是针对太子殿下,只是宋大人说起时,我一时没多想。”
“直到太子殿下说了后,我才想起‘玄经阴阳科’是不入流的邪门歪科!”
樊松康:“我朝建立数百年以来,礼部便一直有负责观天象、占卜的官员,他们夜观天象,占卜福祸祥瑞,为朝堂上下择选祭拜、大典、出征的吉日,让一切都更加顺利。”
“而且,既然我朝设了‘玄经阴阳科’,那就不是什么邪门歪科,杜大人若是不满,直接找皇上说去!”
“你也不必拿皇上吓唬我!”杜天庆继续反驳,“不就是因为我与太子殿下执不同意见,你便在这刻意针对我。”
“怎么,难道就因为是太子殿下,不管说什么都只能附和,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吗?”
樊松康:“你只是提反对意见吗?你那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你......”
“好了!”裴玄凌制止樊松康,然后说:“诸位,关于宋大人提议今年制科添加‘玄经阴阳科’一事,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毕竟,这方面确实缺乏人才。
关键宋大人和太子难得意见相同,谁还敢有异议?
“很好。”裴玄凌目光犀利地扫视诸位大臣,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杜天庆身上,“杜大人呢?可还有异议?”
男人虽语气平缓,可耐性却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