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你和两位贝勒谈到的内容,本汗已经知悉,原则上本汗都会同意:第一,大金与大明,以广宁为界;第二,滞留在大金的汉人百姓,来去自由。”皇太极话锋一转,“这次双方的冲突,乃是大明强攻大金引起的,大金国损失数千骑兵,而大明的损失却是不大,大明赔偿点安葬费,不算过分吧?”
“大汗……”黄晓福欲要分辨几句。
“黄先生在我大金国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对我大金国没有一点感情?”皇太极伸手阻止了黄晓福的辩解,“我大金国的土地,都是极北荒凉之地,物产仅有马牛羊,而大明却是物华天宝,尽占江南肥沃之地,如今,我大金国不再垂涎大明的物产,双方永久和平,也是先生的一大功绩吧?”
“这……”黄晓福犹豫不决,还是不敢答应皇太极的条件。
“黄先生,”一直没有说话的代善终于出言了,“我们大金国一直待先生如上宾,凡是能想到的,一定会让先生如意,难道先生就没有将大金国的人,看做朋友、兄弟?”
“这……大汗,大贝勒,只是这赔偿的数目……”黄晓福支支吾吾,他都觉得,自己太优柔寡断了,哎!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睡人家的,心软;全世界都一样。
“这数目嘛……”皇太极面孔朝天,双目的余光却是偷看黄晓福,“一百万两……似乎有些多了,你家崇祯皇帝也未必答应,就五十万两吧!”
黄晓福脸上的颜色,变换了好几次。
听到皇太极说一百万两时,他的脸都吓白了,等皇太极说道一百万两太多,他才放下心来,脸上刚刚恢复了少许血色。
皇太极却是将赔偿的数目,改成五十万两,这一数字也是有点吓人,但总好过一百万两。
黄晓福的脸上在演川剧,心中在坐过山车。
“大汗……”黄晓福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黄先生不愧是我大金国的朋友,有情有义之人。”皇太极做了总结,算是给和谈定下了结束的调子。
“大汗,黄某虽然感谢大金国的好客,更感谢大汗和两位贝勒爷的情谊,”黄晓福几乎要哭丧着脸了,“但赔偿大金国五十万两,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黄某真的做不得主,必须等我皇陛下批准,和约才能生效。”
“当然,当然。”皇太极大手一挥,“大贝勒,先起草和约的内容,待明皇陛下批准,和约就会生效,从此大金和大明,就是兄弟之邦了。”
黄晓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馆的。
这样的一份和约,如果放在五年前,大明在辽东伤师失地的时候,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但现在,大明在辽东节节胜利,女真的八旗,已经被袁崇焕灭了两旗。
在军事上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却要向对方赔款,黄晓福无论如何都不服气,不过,和约是他签的,怨不得别人。
他已经在和约上签了名,皇太极和代善,代表大金国,也在和约上签了名,只要朱由检在和约上签了名字,和约就将正式生效。
在回到客馆的路上,黄晓福越想越气。
多尔衮送给他三名舞娘,代善送给他两名舞娘,黄晓福回来的时候,五名女子,争相在客馆的大门前迎接他。
这五名女子,只要黄晓福愿意,都可以带回大明,但他只喜欢其中的两人,都是多尔衮送的。
一个是那喜欢穿蝴蝶绿长裙的舞娘,名字叫哈代,另一个是用嘴巴喂过他马奶酒,又偷偷帮他将大部分马奶酒喝掉的舞娘,名字叫印花。
黄晓福准备将这两名女子带回大明,而其他的三名女子,他打算送回去。
今天黄晓福心中有气,那三名即将退回去的舞娘,就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先是在床上狠狠收拾了她们,再将她们拉起来,在客馆里排好队。
黄晓福找到一根女真人常用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她们娇嫩的身体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幸好现在是冬天,她们的都穿着厚厚的皮大衣,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有两名舞娘,脸蛋被马鞭抽中,刮花了一大片。
黄晓福抽打一回,再眼睁睁地看着三名舞娘一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叫。
直到他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心中的怒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他才将马鞭一扔,又罚他们睡柴房方才了事。
第二天,也就是汉人的新元初一,黄晓福带着一份即将生效的和约,离开盛京,踏上回归大明的路途。
皇太极在等着朱由检签名后,正式生效的和约,所以,察思马斤也随黄晓福一道,再次出使大明。
在黄晓福离开盛京的前一天,也就是汉人的除夕之夜,代表大明出使蒙古科尔沁部的锦州知府、礼部左侍郎李鸿基,刚刚回到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