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口,想大声呼喊着,却是发不出声音。
明军一阵兴奋,数名士兵驱马上前,在络腮胡建奴的身上一阵践踏,直将他的尸体踏成肉泥。
战斗渐渐平息,完全依靠单兵肉搏的建奴骑兵,在明军巨大的数量优势面前,也是无力回天,当最后一名建奴缓缓从马背上坠落的时候,明军骑兵全部放下手中的马刀。
“抢救伤兵,收割建奴的首级。”不知什么时候,袁崇焕也过来了,他直接向枪手们下达了命令,他要尽快知道建奴的伤亡情况,好判断岳托还有多大的实力。
看到明军的万余骑兵从东北角杀过来,岳托明白了,袁崇焕不是要打败他,不是要击溃他,袁崇焕是要他的命,是要消灭整个镶红旗。
岳托来不及等待撤退的那些骑兵,他左手一收缰绳,拨转马头,双腿紧住马腹,大声招呼亲兵:“快走,向广宁撤退。”
整个官道上,有三股骑兵,岳托带着数十名亲兵跑在最前面,在他的身后,大约一千步的地方,是正在狂奔的数百建奴骑兵,而这些建奴骑兵的身后,却是万余第四师的骑兵在紧紧追赶。
数百建奴骑兵渐渐赶上岳托和他的亲兵,第四师和他们的距离渐渐拉远。
建奴的马匹基本上来自蒙古的科尔沁部,而且都是优良的战马。大明的战马主要也是来自蒙古,是用茶叶、粮食、布匹和蒙古各部交换来的,但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深知优良战马的重要性,最好的战马他们是不会拿出来交换的。
而且,第四师的士兵虽然都有战马,却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只是骑马的步兵,战马只是他们的交通工具,而不是战斗的工具。
看着自己和建奴的距离逐渐拉大,杜文焕急了,岳托就在前面,抓住岳托,比杀死几个牛录额真、甲喇额真、梅勒额真可是划算多了,“岳托就在前面,抓住岳托,赏银千两。”
第四师中有一部分是真正骑兵,他们从队伍中脱颖而出,渐渐冲到队伍的最前面。
杜文焕随着骑兵,追在队伍的最前面,第四师师长沈士强紧紧跟在杜文焕的身边。
“士强,我随着骑兵一道追击,你去后面收拾大军,注意,只要主力还在就行,少量掉队的士兵暂时不要管,让他们自己追上来。”
“军座,还是我在前面冲吧!军座在后面指挥主力。”沈士强一边说,步伐却没有慢下来。
“不,士强,岳托很可能就在前面,他可是镶红旗的旗主,不好对付。不用争了,让后面的士兵尽快赶上来,我们的骑兵,也许还不是建奴的对手。”
“是,军座。”沈士强放缓马匹,退出骑兵阵营。
不知什么时候,杜文焕发现,他和岳托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原来已经拉大到三千步左右,现在目测应该不到两千步了。
“快,建奴就在前面,岳托就在前面,他们的马匹跑不动了。”杜文焕催促着。
看到与建奴的距离缩小,明军士兵也还是士气高昂,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建奴骑兵,现在被明军追得像狗一样落荒而逃。
距离在继续缩小,杜文焕越来越期待与岳托的残兵对决了,他向身后看了看,沈士强的主力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如果追上岳托,只要自己的士兵能支撑起一刻,主力就会赶上来。
“军座,快看,建奴在干什么?”
杜文焕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向前看,一小队建奴士兵停止了奔袭,就停在道路的中央。
“建奴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和我们决战?”杜文焕摇摇头,不像,如果建奴建奴要决战,不会派这么点士兵,第四师的骑兵有两千多士兵,而道路中央的建奴士兵,不过百人,建奴的战斗力再强,也不能以一敌二十吧?
这百名建奴一直盯着明军的骑兵,而其他的建奴却是一刻不停,杜文焕明白了,“建奴这是要阻击我们,他们可能要放箭,大家散开。”
明军的骑兵迅速向两边散开,现在他们是在平原上,到处都可以跑马。
明军快要赶上建奴的这股骑兵时,建奴开始向前逃跑。
“咦?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杜文焕的话刚落,就听到有明军惨叫,随后从马上摔下来。
“建奴放箭了,大家小心。”
其实杜文焕的话等于没说,明军现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没有铠甲,没有盾牌,吉斯小心了,人的反应速度也远远比不上弓箭。
好在明军人多,死伤一些没什么关系。
明军士兵不断用手中的马刀挑开射向自己的箭矢,但建奴的士兵力气大,又惯于在马上射箭,不断有明军士兵从马上摔下来,离开追击的队伍。
杜文焕十分着急,燧发枪无法再马上瞄准,现在的明军只能被动挨打,除非追上去,和建奴肉搏。“大家快点,向建奴靠上去。”
建奴的骑兵虽然擅长马上放箭,但他们现在是向后面放箭,身体别扭,准头自然就差些,而且放箭的时候,马匹的速度会稍稍放缓。
明军终于靠上了这股建奴骑兵,双方展开了肉搏,虽然明军的肉搏远逊于建奴,但被建奴的弓箭射得毫无还手之力,就是菩萨也会生气的,明军围着建奴,从四面砍杀。
突然建奴的一匹战马无端摔到,口吐白沫,将这名毫无防备的建奴远远地摔在地上。
杜文焕恍然大悟:建奴与袁崇焕的的第二师激战了大半个上午,马匹已经不堪重负,而第四师却是以逸待劳,难怪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前队留下,击杀建奴,后队不要停留,继续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