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亲自给孙大人写信,让他去一趟锦州。”
………………
兵部给袁崇焕和杜文焕的书信,也是发给孙承宗的,孙承宗不顾年事已高,他日夜兼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赶到锦州。
“孙大人,你怎么来了?”袁崇焕和杜文焕都感到十分意外。
孙承宗扳着脸,没有给他们任何脸色,他朝南一站,从怀中掏出兵部代拟的圣旨:“袁崇焕、杜文焕接旨。”
袁崇焕、杜文焕都是大惊,原来孙承宗是来宣旨的,看他的脸色,肯定不是嘉奖的事,二人赶紧叩拜在地。
“辽东前线,建奴强悍,惟有同心合德,方为取胜之道。为集中全力,打击建奴,收回大明被侵土地,特在辽东设立第一集团军。第一集团军下辖新编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由袁崇焕担任司令,全面节制,钦此。”
“臣领旨谢恩!”袁崇焕、杜文焕接了圣旨,二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朱由检设立第一集团军,由袁崇焕担任司令,这是从法律和制度上保障袁崇焕对三个军的领导,因此,他有权调动、安排杜文焕的第二军。
这样一来,杜文焕不服从袁崇焕调遣的行为,既违反了圣旨,又违反了军令,虽然杜文焕的行为发生在圣旨下达之前,朱由检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但道理不在他的一边,他就显得比较尴尬。
“二位军长,对圣旨有何感想?”孙承宗的脸上依然看不到笑意,都冷得能结霜了。
“呵呵,大人,先坐下说话。”袁崇焕给孙承宗端来座椅。
孙承宗毫不客气,往座椅上一坐,也不给袁崇焕、杜文焕二人让座,“袁司令,老夫先恭喜你了。”
“大人言重了,我袁崇焕还是大人的部下。”没有孙承宗的允许,袁崇焕只好站着说话。
“哈哈,不错,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司,”孙承宗只是嘴角动了动,“可是,你眼里有陛下吗?”
“陛下?”袁崇焕一惊,这圣旨,明明是给自己升官的,难道另有隐情?
“你随陛下出战过陕西,对陛下的性格应该十分了解,非得让陛下搞出这么一个集团军,你知道吗?当陛下设立集团军的时候,就是告诉你,打完这一仗,你的一切,都到头了。”
“大人……”袁崇焕大恐,匍匐在孙承宗的面前,就差没抱住孙承宗的大腿了。
“辽东是大明的国战,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好不容易对建奴有了一些胜果,岳托随时可能反扑,你们却搞出将帅失和,你叫陛下如何放心?”
“大人,属下知罪,属下罪该万死。”袁崇焕将孙承宗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话和我说没用,你去和陛下说。”孙承宗理也不理。
“大人,属下怎么办?”袁崇焕眼巴巴地望着孙承宗。
“现在知道了?你知道陛下的想法,还用问我?”
“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一定和杜将军精诚团结,共同打败那岳托。”
“且退在一边-------杜军长,袁崇焕升官了,他取得了对第二军的控制权,你一定不服吧?”
“属下不敢。”杜文焕心里还真不服。
“来到辽东之前,陛下亲口说过,第二军和第三军都受袁崇焕节制,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你顶撞长官、不服调遣,该当何罪?”
“大人……”
“魏忠贤窃国,有多少铮铮铁骨的高官都伤身在他的手下,陛下虽然年纪轻轻,却以雷霆手段,短短数月就剪除魏阉余孽,整肃朝纲,你可知晓?”
“大人,属下知错了。”杜文焕终于屈膝跪倒在孙承宗的座椅前,想到朱由检的手段,他不寒而栗,连权倾朝野的魏忠贤都被逼死,整个朝臣都被朱由检过了一遍,何况他这个小小的武将。
“知错?错在哪里?”孙承宗也不让杜文焕起来。
“属下不该和袁将军斗气。”
“放屁。”孙承宗真的动怒了,这杜文焕,怎么这么糊涂,“这是你们斗气的事吗?这是大明的国战,大明集中一切资源,就是为了解除建奴的威胁,而你,却为了个人一己之私,置国家大业于不顾,还敢说斗气?”
孙承宗越想越气:“如果看作是你们个人斗气,陛下会搞出第一集团军?陛下会动了雷霆之怒?陛下会连发数到圣旨------你知道为了这场国战,陛下做了多少准备吗?”因为激动,语速太快,孙承宗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人,属下糊涂,属下该死。”杜文焕的腰身也弯了下去,匍匐在孙承宗的面前。
“这是大明的国战呀!两位将军。”孙承宗长出了一口气。
袁崇焕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向杜文焕,他冲杜文焕一抱拳:“杜将军,袁某太过贪功,被大人棒头一喝,幡然悔悟,特向杜将军致歉。”
杜文焕赶紧回礼:“不怪袁司令,是属下小心眼了。”
孙承宗喝了口茶,已经缓过气来,见二人冰释前嫌,索性再帮一把:“摆酒,老夫要在酒桌上看看,你们是否真的已经精诚团结。”
“是,大人。”
孙承宗在锦州呆了五天,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袁崇焕奇怪了:“大人,什么时候回山海关?”
“回山海关?老夫暂时不回去了,老夫要亲眼看看,你们是怎么打败岳托的-------放心,老夫对新军的火器不懂,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
“嘿嘿,大人言重了,崇焕还是你的属下。”
正在这时,亲兵来报:“孙大人,司令,发现建奴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