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苍苍的清凉山中,只有零星的野花没有褪去,许多枝条上都挂着累累的果实,将枝条压得弯向地面,一名成人,只要站在地面上,随手就能捞到枝条上的果实。在一条僻静的山间小路上,一队骑兵正急速向北奔驰,由于道路崎岖不平,他们比步兵也快不了多少。
一名身穿明光铠的军官,大声催促着士兵:“快,快,加快速度。”
“满将军,道路不平,弯曲度很大,不好走呀!”他的亲兵苦着脸。
“道路不平?”满桂大怒,“你没看到殿下收拾王二的匪兵,跟割韭菜似的?难道你希望当韭菜被别人割?”
亲兵不知道加快速度跟割韭菜有什么关系,但满桂发怒,他只得听从:“是,满将军,我们会加快速度。”
另一名身穿明光铠的军官,催马紧跨了几步,追上前面的满桂:“满将军,怎么一个匪兵都没有?”说话的正是奋武营骑兵卫指挥使刘玉栓。
“这些匪兵,都是些豆腐,听到朝廷大军来了,早就躲到他娘的裤裆里去了。不用急,撒出游骑,看哪儿的匪兵先出城。”满桂放慢步伐,在前后▲∧,扫视了一遍,显得十分不甘。
“游骑早就放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应。”刘玉栓在马上作答。
“没关系,先到指定的地点,注意马匹不要扬起尘土。”满桂狠狠抽打着马匹,又来到队伍的最前面,找不到匪兵,他比任何人都急。
这三千多骑兵在前面的山谷停下来。
“除了警戒的士兵,大家都下马休息,时间是一柱香。一柱香之后,不论有无讯息传回,都要上马,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满桂阴沉着脸,率先下马,他折了一根小树枝拿在手中,不停地抽打座下的那块小石头。
“满将军,士兵们一路狂奔,非常疲惫,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吧!等游骑传回讯息,再上马,也不迟。”刘玉栓哀求着。
“现在他们都是老子的士兵,接受老子的指挥,你少啰嗦!”满桂的大嘴一张,喉结剧烈游动着。“如果没有讯息传回,晚上再好好休息,老子现在还饿着肚子,迟了,连汤都没得喝。”
刘玉栓一缩脖子,再也不敢言语。
山谷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士兵,为了节约时间,他们都没有解开盔甲,而是和衣睡在草地上、石头上,或者歪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担任后勤的士兵还不能休息,他们要带着水桶到山中去寻找泉水。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士兵们都爬上战马,满桂在队伍的最前方,刘玉栓紧挨在他的身后。
“哒,哒,哒。”单调的马蹄声,极速打破了空谷的幽静,刘玉栓的心里一紧。
“满将军,匪兵出城了。”西北方向,终于有游骑回来了。
“哪儿的匪兵?”满桂一纵马,冲到游骑的身前,这是谁培养的游骑,怎么不能一次将话说完?等仗打完了,老总非撤了你的游骑兵资格不可。
“安寨,匪兵已经出城,正和袁将军在城南对峙。”游骑弓在马背上,已经上气不及下气,手指指着着安寨城的方向。
“安寨?”满桂喃喃自语,他忽地推开身前的游骑,纵马狂奔,“张横、王强跟我走,刘指挥带着王欢,绕道北门,安寨一破,匪兵必从北门逃窜。”
安寨城南,袁崇焕正和李别唇枪舌剑,眼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兵。突然,东北角马蹄哒哒,浓烟滚滚,一队骑兵直插李别后队。
“不好,中计了。”李别大惊,官军哪来这么多骑兵?他来不及多想,调转马头,就向南城门冲去。
满桂亲自大头,两千多骑兵直接向城门追去。
李别是安寨仅次于王佐挂的主将,城头守军不敢不开城门。但城门一开,败兵们拼命往城内跑,将狭窄的城门堵塞了。满桂不管落单的匪兵,他直接冲向城门洞。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守军小头目大声呼喊,但已经失去了作用,匪兵像田螺一样紧紧挤在城门口,城门怎么也合不拢。
满桂的骑兵已经追到城门洞,刀枪剑戟不断收割匪兵的性命。为了逃命,匪兵拼命往城内挤,希望能挤出一条生的通道。
通道是挤出来了,城门却是彻底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