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整的计划迅速在朱由检的脑中诞生。
第三天辰时,士兵们已经吃过早饭,朱由检开始聚将点兵:
“蒋正才?徐东?”
蒋正才是奋武营的步兵卫指挥使。原来奋武营只有刘玉栓的骑兵卫和李红军的步兵卫,后来奋武营在魏忠贤的支持下补充了所有的空员,增加了一个步兵卫,蒋正才就成了这个步兵卫的指挥使。而徐东,则是则是祖大寿耀武营的步兵卫指挥使。
“在。”
“在。”
二人答应着,身子挺得笔直,他们都没有上过战场,现在朱由检点到他们,肯定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他们没有掩饰脸上的得意,也不理会其他卫指挥使羡慕的目光。
“你们上午休息,午时过后,各率本部人马,轮流攻城。记住,一路之上,军服歪穿、器械横拿、队列不整,人要显得无精打采。攻城时,只许用少量弓箭,一击即溃。只要磨够两个时辰,就是大功一件。”朱由检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确了,如果还不能很好地执行,就是这两位卫指挥使的理解力有问题。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的得意之色霎时变成了苦瓜,这殿下,到底是怎么指挥打仗的?
满桂也是感觉有些不对,而袁崇焕、祖大寿基本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他们眼中放光,犹如一场足球淘汰赛打到加时,对方被被罚下一人,而本方却是获得点球,就等着屠宰对方了。
“殿下,奋武营没有孬种的士兵,请殿下明言,否则,属下没法和士兵解释。”蒋正才到底忍不住了。
“哈哈,正才,打仗不能光靠勇猛,更要动动脑子。”朱由检大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殿下?”蒋正才还是不明白,但他发现袁崇焕等人也在笑,“难道殿下另有良谋?”
“良谋?哈哈,我的良谋,就是你要坚决执行营部的决议,今天下午,你的士兵越孬种越好。”朱由检发觉,这蒋正才,还真是傻得可爱。
“殿下?”蒋正才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懂得朱由检的良谋,但又不是十分透彻。他的大脑模模糊糊的,不过朱由检既然决定,他只有执行的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嘛!
“正才,你真的不明白我的用意?那你且退在一边,我要换份诱饵。”朱由检哭笑不得。
“诱饵?”蒋正才终于明白了,刚才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朱由检说得这么清楚。他敬个军礼:“殿下,属下保证当好这个诱饵!”
“哈哈哈……”袁崇焕和祖大寿得意地看着这个傻冒,连满桂都咧开大嘴笑了。
蒋正才用力挠了挠头发,也是傻傻地笑,然后一转身跑开了:“殿下,我去准备,不然这些兔崽子们不会明白殿下的良谋……”
午时过后,蒋正才的士兵首先向东城门发动了进攻。
蒋正才在离城门五百步的地方停下来。五百步是一个非常好的距离,既能清楚地看到士兵的进攻状况,又不在城头弓箭的射击范围之内。
除了三百名督战队员,其余的三千多士兵分成数列纵队,缓缓向城门行去。
士兵们一边前进一边说着话,根本没有将城头的匪兵放在眼里。
一名士兵不小心,踩到前面士兵的脚后跟,前面的士兵骂骂咧咧,后面的士兵不服:“不就是踩了你一脚,有什么大不了?”他推了前面的士兵一下。
前面的士兵更加生气,双方很快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士兵都停下来,为这两名士兵助威。他们的把总大怒,每人踹了一脚,他们才悻悻地归队,但相互瞪着眼、歪着脖子。
离城门只有一百五十步了。一名士兵因为抬头看天,不小心在地面凸起的石块上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惹得士兵们一阵大乐。
一百步的时候,前排的士兵开始张弓搭箭,他们连瞄准都不用,直接射向城头的匪兵。
城头的匪兵大惊: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建奴和鞑子,弓箭手的射程也只有六十步,最多不过八十步,这些京师军弓箭手的射程竟然达到一百步。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用瞄准,难道都是神箭手?
城头上的匪兵们吓得趴到女儿墙的后面,将身体完全掩护起来。
但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箭矢纷纷从天上落到城头。一名胆大的匪兵开始向垛口移动,逐渐将一只眼睛露出来。
“啊?”这名露出一只眼睛的匪兵叫出声来,因为兴奋,他的嗓子都有点变音了。
“怎么了?”其他的匪兵纷纷向垛口移过来。
“大家不用担心箭矢,你们看。”这名匪兵手指城下,身子已经完全暴露在女儿墙外。
匪兵纷纷探出身来,他们惊奇地发现,箭矢离城头还有十万八千里。
“小心,当心有诈,他们可是京师军。”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大声提醒着匪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