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呢?”欧阳少弦揪欧阳天赐时,动作快速,慕容雨来不及阻止,披上衣服,赶到门口时,欧阳少弦已经再次关上房门了,不过,他怀里空荡荡的,被卷和欧阳天赐都不见了。
“我让侍卫送他回房间了!”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欧阳少弦横抱起慕容雨,大步走向床边,送走了捣乱的小家伙,就没人来打扰他和慕容雨的事情了。
“第二胎,一定要是个女儿!”如果再生个像欧阳天赐那般调皮的小男孩,欧阳少弦可有得忙了。
“天赐被你宠坏了。”慕容雨优雅娴静,欧阳少弦也是性子冷漠,沉稳之人,他们的儿子欧阳天赐却天天调皮,捣乱,都是宠爱惹的祸。
“怎么能全怪我,以前你不也天天惯着他!”欧阳天赐是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日夜期盼的小宝贝,两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照顾着,没想到宠出了问题。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不雕不成器,天赐需要好好管管,我以后教训他时,你别阻止……”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
慕容雨瞬间明白,欧阳少弦下了套让她钻,如果她答应不偏向欧阳天赐,欧阳少弦再训斥欧阳天赐时,她就不能帮着欧阳天赐教训他,如果她继续偏向,欧阳天赐的不听话,慕容雨要负全责。
“你在算计我!”慕容雨美丽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烁危险神色。
“我只是想教天赐成才!”欧阳少弦急声解释着:“现在的天赐只是调皮,如果不管不问,任由他的性子来,他就会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性子越来越野……”欧阳少弦训他,只是想让他走回正途……
“那你教训时要有分寸,千万不要伤了天赐的心。”母子连心,慕容雨是看不得欧阳天赐受训的。
“放心,天赐承受力很强,绝不会伤到心的。”两年斗智下来,欧阳少弦对欧阳天赐的一切了如指掌,欧阳天赐像他一样,心理非常强大,只是教训教训而已,哪能伤到他的心。
“刚才我听你说要让天赐上学堂,是哪个学堂啊?”后背轻触上柔软的锦褥,头枕着枕头,慕容雨仍然在追问欧阳天赐的事情。
“就是京城最出名的国子监学堂。”名门贵族的学子,到了适合年龄,都去哪里习文识字。
国子监学堂是专供贵族男子读书的,慕容雨自然没去过,正欲再细细询问询问,欧阳少弦抢先一步开口:“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唯恐慕容雨再询问,欧阳少弦微微俯身,薄唇轻吻上慕容雨香甜的唇瓣,欧阳天赐上学堂一事,可以明日再议,今夜良宵苦短,千万不能浪费了。
欧阳天赐性子顽皮,在练武场有欧阳少弦监督,他不敢偷懒,但在学堂,无人管制,他便无所顾及,夫子在台上讲的慷慨激昂,学子们在台下听的热血沸腾,欧阳天赐小小的身影,趴在长长的课桌上,呼呼大睡。
欧阳天赐年龄小,个子也矮,再加上他是楚宣王府的小世子,坐在最前排,夫子一低头,就看到他熟睡的身影,紧紧皱着眉头:“欧阳天赐!”夫子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将欧阳天赐叫醒。
夫子才华极高,对学子们一视同仁,无论学子的身份,地位多高,在他眼中就只是一名学生,做错了事情,他就会惩罚。
“嗯!”欧阳天赐迷迷糊糊的,慢腾腾的直起身子,胖乎乎的小手轻揉朦胧的睡眼:“是下学了吗?”烦人的课终于讲完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府吃午膳。
身后,年长的学子们偷偷笑,欧阳天赐才五岁,还不到上学堂的年龄,听不进夫子教的课程,悄悄睡觉情有可原,不过,夫子是出了名的严厉,睡觉被抓,他要倒霉了。
“欧阳天赐,将我刚才讲的内容背诵一遍!”夫子瞪着欧阳天赐,语气严厉。
欧阳天赐猛然清醒过来,原来不是下学了,是他睡觉被抓了,夫子让他背诵文章,就是在找合适的理由惩罚他。
“怎么不说话,可是背不出?”欧阳天赐站起身,一言不发,夫子严厉的眸底,闪烁严肃光芒。
欧阳天赐耸耸小肩膀,清析的背诵一字字吐出:“乎子君亦不,愠不而知不人,乎乐亦不,来方远自朋有,乎说亦不,之习时而学,曰子……”
“你背的这是什么文章?”狗屁不通!天天一上课就精神萎靡,下了课就精神百倍,学了大半个月,居然背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纵使夫子有好脾气,也被欧阳天赐磨光了。
“世子五岁,尚不到入学年龄,若是实在听不进老夫讲的课,可先回府休养几月,到适龄了,再入学……”表面上听,夫子在为欧阳天赐打算,实则是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惩罚。
欧阳天赐年龄小,不太懂事,对学业没兴趣,上几天学堂,就跑回府,并不丢人,可在欧阳天赐看来,他退了学,就要去练武场习武,忍受那非人的折磨,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较喜欢坐在学堂里,听夫子讲这些无聊的之,乎,者,也。
“夫子啊,你把今天教的内容,倒过来念一遍……”欧阳天赐漂亮的眸底闪现戏谑之光。
夫子不耐烦的拿起书本:“倒着有什么好念的,就是一些念不通的文章,乎子君亦不,愠不而知不人,乎乐亦不,来方远自朋有,乎说亦不……”眸底,夫子瞬间写满了震惊,论语倒过来念,就是欧阳天赐刚才背诵的狗屁不通文章。
活了大半辈子,夫子第一次见到,何为倒背如流,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能将论语倒背如流的,居然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夫子,今天的课程我都已经记下了,可以回家了吧。”学堂上课的时间是上午和下午,学子们中午在学堂用膳,不过,欧阳天赐下午要去练武场习武,上完上午的课程,就可以回府用膳了。
在学子,夫子震惊的目光中,欧阳天赐大摇大摆的走出学堂,赶回楚宣王府,慕容雨喜欢看书,欧阳天赐很小的时候,就听慕容雨读论语,时间一长,他早就熟稔于心,哪还需要夫子再教,跑来学堂,只是为了逃避练功。
天气温暖如春,欧阳天赐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坐马车赶回楚宣王府,欧阳天赐年龄尚小,欧阳少弦虽教过他骑马,但他没骑过几次,骑马术不精,从楚宣王府到学堂,路途较远,只得坐马车。
车夫在前驾车,侍卫从旁守护,欧阳天赐坐在车内柔软的垫子上,大口吃着小桌上摆的云片糕,睡了大半个上午,他饿了,娘做的云片糕味道真好,比铺子里卖的都好吃……
“嗖嗖嗖!”欧阳天赐吃的正欢,强烈的破风之声快速袭来:“当当当!”数枚羽箭被侍卫斩落于地,急促的命令声响起:“有刺客,保护世子!”
“乒乒乓乓!”车外,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起,欧阳天赐一愣,快速放下了手中的云片糕,正准备掀开车帘看看怎么回事,一道黑色身影闯进马车,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向外拖去。
“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欧阳天赐双脚不着地,又没有太高的武功,拼尽全力对着黑衣人,又踢又打,又抓又咬,可那名黑衣人就像铁人一般,无论欧阳天赐怎么踢他咬他,他都像毫无感觉一样,紧揪着欧阳天赐的衣领不放。
出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楚宣王府侍卫与大批黑衣人在激烈打斗,楚宣王府的侍卫不是两名,而是二十名,黑衣人冷冷一笑:“欧阳少弦对你还真在意,居然派了这么多侍卫在暗中保护……”
“我是父王的儿子,父王当然在意我了!”恶狠狠的低吼着,欧阳天赐狠狠咬住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黑衣男子丝毫不觉疼般,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低头望向小兽般愤怒的欧阳天赐。
刚才在马车里,他只顾着抓人,没有细看,如今,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欧阳天赐那张酷似欧阳少弦的小脸,黑衣人有瞬间的震惊,随即又恢复刚才的冰冷,嗜血:“既然欧阳少弦这么宝贝你,我算是抓对人了!”
“世子……”楚宣王府的侍卫拼尽全力守护马车,还是被人钻了孔子,他们想冲上前把欧阳天赐救下,可黑衣人周围如同织成了一层厚厚的防护罩,无论侍卫们如何努力,都近不了黑衣人的身,无奈之下,只得快速请求救援。
“砰!”一记红色信号快速升空,黑衣男子冷冷笑笑,似嘲讽,又似自言自语:“即便欧阳少弦来的再快,也救不了他儿子!”
话落,黑衣人抬手将欧阳天赐夹在腋下,就欲飞身离开。
“天赐!”
温柔的女声中带着焦急与凌厉,黑衣人猛然停下了刚刚抬起的脚步,欧阳天赐趁机回头呼救:“娘,这个坏蛋要抓我!”
黑衣人凌厉的眸光闪了闪,起身欲走,身后,一阵清风吹过,慕容雨纤细的身影现于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美丽的雪眸怒火翻腾,冷声命令道:“放了天赐!”
慕容雨主管楚宣王府内院,今日来附近的铺子查看,没想到路遇欧阳天赐出事。
黑衣人冷冷一笑:“有本事,自己来救!”
找死!
慕容雨手腕一翻,凌厉的招式对着黑衣人攻了过去,黑衣人并未还手,夹着欧阳天赐躲闪着,消耗慕容雨的力气。
远远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黑衣人眸光沉了沉:“欧阳少弦来了,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