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她顾不得疼,只一心想着常青。极力地翘着头朝屋里看去,只见里头红光闪动,却是看不见常青。
房间里常青被无线的红线困住,好像是身处在由红线织就的大网里。
望尘不见了踪,声音却还在:“你毁了我的成果,我要让拿命赔!”
常青说:“我早已死了,没有命赔你。”
“那就用你的魂魄来赔!用一个四百多年修为的鬼魂来滋养我的红线,必然能让我的红线力量大增。”
说话的同时,密如珠网一般,缚住常青周身的红线开始收紧。那种强大的力量骤然压下,似乎是要将常青的鬼身拧成无数块。
第129章 无法回应的爱(六)
生死一瞬间, 一团火,一团闪着幽蓝光芒的火从门外飞了进来,一碰到红线就熊熊燃烧了起来。随之一个尖厉的声音传了出来:“啊!烫死我了,快灭火, 快灭火!”
红线聚合在一起, 幻化成了望尘, 他的周身还燃着火,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滚动着,企图压灭火势,但景殊放出来的火又岂是普通的火, 不但弄不灭,还越来越旺。
望尘的声音更加凄厉悲惨, 哀求着:“饶了我吧!我是月老宫的人,求你们看在我主人的面子上饶了望尘一条小命吧。啊,不要烧了,再烧就成灰了!”
景殊掌心一挥, 熄灭了幽冥之火,冷笑着说:“我当是何方小妖,原来不过是月老手上的红线成了精。”
此时,程小花、阿房和常小白也都赶到了。
程小花扶起赵美美,见她虽有些外伤, 好在都不严重,才稍稍放心了些。又听到景殊那一番话不禁好奇了起来,说道:“呀, 原来红线还能成精,我还以为只有动物、植物才能成精。”
景殊说:“别的物品自然是不行的。但这根红线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是月老手中的那根红线,也是月老的法器。因为久受人间香火祭祀,渐渐地开了灵智,修成了人形。可你不好好在月老宫呆着,为什么要到人间界来闹事?”
赵美美一解了缚,就着急着想去看常青有没有受伤。站在门边上,只看到常青沉默地站在屋子里,身上还残留着几根红丝线,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赵美美靠近,他抬眸迎视上她关切的目光,沉寂了数百年的心里,竟闪过一丝从来不曾有过的心疼。
不等他深究,常小白已如离弦之箭般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阿房笑着把常小白从常青的怀里拎出来,教育她说:“老大不小的,不能这么粘着你哥,小心你嫂子吃醋。”
阿房何等聪慧,且又是有过丰富感情经历的,早就从那两人对视的一眼中窥探出了许多信息来。
望尘被烧得浑身漆黑,一点看不出原先的儒雅英俊来,面对景殊的质问,他也不敢有丝毫马虎,赶紧回道:“禀神君,小的是月老红线成精没错。因在天界委实无聊得很,再加上日日听主人念道着给谁谁谁牵了红线,帮谁谁做了好媒,可当中细节主人总不愿意多透露。所以我便大着胆子私下了凡间。不过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做过恶事呀。不但如此,我还时常做好事呢。”
大约是怕景殊一恼,再把他给烧了,望尘赶紧把历年来做的好事都给细数了一番。比如扶老奶奶过马路,送迷路的小学生回家。当然最多的就是他热心地帮人牵红线的事了。当然听故事,不过是顺道的爱好。
“我开始是真想帮他们,可是那混蛋!”他指着常青愤愤不平地说:“他居然毁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爱情晶石。我是月老的法器红线,呆不了多久早晚就又得回天界去了。天界多枯燥呀,我本是指着这些晶石解解闷。现在好了,全毁了!”
常青冷哼一声:“自做孽不可活。”
“你!”望尘气极,却又不好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动手也肯定是自己吃亏呀。
景殊说:“你还是先别管晶石了,我刚才给月老发了个信息,现在月老回消息,托我转给你看。”
说着把手机伸到望尘面前,亮出月老的信息:[混蛋东西,肥了你的胆,还敢乱牵红线?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的麻烦!三天之内赶紧滚回来!!!]
简单的几行字,却字字都充盈着月老的怒火。
望尘光是看到那些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着手机自语道:“不对呀,我牵的红线都是好姻缘,怎么能说我是乱牵红线呢?惹麻烦?我自到人界间都是遵纪守法的,从没惹麻烦呀?”
景殊说:“你牵红线?世间的姻缘无论是喜是悲,都早有定数。你胡插一手,月老的姻缘薄上可不就乱了套,他不生气才怪。”
望尘说:“我,我帮错了吗?”
景殊:“这些你留着去向月老说吧。念在你未铸成大恶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不死。月老限你三日时间,未免太过宽容了,一天一夜足矣。”
望尘苦着脸说:“小的法力浅薄,三天时间已经够紧了,一天一夜实在到不了啊。”
“这有什么难?”景殊微微一笑,抓起望尘,不等他再多说一句,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狠狠地踹了去,直接将他踹上天去。
“啊!”望尘惨叫着,化成一道红色的流光倏地飞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干脆利落地解决完了一切,景殊拍了拍手,“搞定,回家,睡觉!”
说完却见常小白、常青、阿房都直直的打量着他。
常小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日在巫山墓洞里时,常小白就想问了,但因后来的事给打断没来得及问。
常青说:“望尘的红线不是普通的红,我的火烧不断,而你却能轻易烧毁?望尘应该也看出这点了,所以称你神君。地府司里有神位的,算了冥王一共也就十一位。你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位?”
阿房说:“孙名扬天天跟个孙子似的在你身边巴结着,肯定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吧?小花,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拿你当朋友,你却连男朋友的真实身份都藏着,太不够意思了。”
程小花扯了扯景殊的袖子,小声地说:“他们几个也不是外人,应该不会乱说话,要不就告诉他们吧?”
景殊隐藏身份倒不是怕行刺之类的问题,纯粹就是觉得自己被贬出来太丢人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如果瞒不住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但见景殊敛正神色,双手负于身后,下巴高傲地微抬,用清冷而略有威慑的语气道:“本君乃是十殿阎君之首,第一殿阎君是也。此间非比冥界,汝等不必行礼了。”
他本来就以高冷自居,此时刻意摆出阎君的架子,周围的气场也微微有些慑人。
所谓情人眼里出潘安,何况自己的男人那可比潘安还厉害多了。作为女朋友,程小花也觉得倍有面子。
果然,那几位听到那些话时,具是微微怔住了。虽然说大概猜出了些,但亲耳听到还有些有吃惊。
然而,惊过之后每个人的反应又是不同了。
阿房笑说:“原来你就是大殿下呀。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广平殿下更有亲和力一些。”
景殊脸一沉:“狐狸精你好大的胆,阎君也是你能随便点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