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叩门,恭敬地禀报道:谷主,门外有位公子说来找钱姑娘。
我忙问道:是何事?真是奇了怪了,竟接二连叁有男子来找我。师弟那头一个,门口等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厮进门,拱手行礼,答:那位公子未曾言明。奴见他一来便道出了您的外貌,想必是您的旧识。奴已请他到乌龙潭边的小筑入坐,他说在那里等您。
我微蹙眉心,点点头,吩咐道:我这就去看看。对着廖晚晴戏谑的表情,我心中才想着,许是之前那位萍水相逢的惆怅客来寻玉佩了。
乌龙潭的水引自深山上的一眼甘泉,甫一靠近,便觉一股清凉之意。未至小筑,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公子已在亭中静候我片刻。他一身月白长衫,腰间挂着块碧玉,眉目如画,风姿清逸。他端坐于石凳上,姿态闲适悠哉。只微微垂眼望向远处,目光落在湖心亭外的柳树枝头,仿佛那儿藏有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
听到动静,他起身走了过来。
我抬头瞧见他,愣了半晌,惊讶道:你怎会来?
他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神情淡淡的,声音轻柔而平缓,似笑非笑道:我为何不能来?
我摇头苦笑:怎会。只是以为,你再也不愿见到我了。我怔怔的望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夜的那个梦,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情绪。
他没再说话,好像此番到来不过同幼时午夜庭院漫步一样兴之所至,如今也是随性而起。宛如去见一个曾经对自己纠缠不清的女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宛如我们依然是情谊非同一般的青梅竹马,时不时相见长谈。
数载光阴造就的生疏非一朝一夕所能消弭,我们并排而立,相对无言。
你打算何时成亲?
我怔怔望着他,一时语塞。好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晓得上次我在李铮面前说自己已有婚配的话,看似漫不经心的他实则听了进去。
良久,我才道:还未请期。
他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你我既是青梅竹马,又有邻里之谊。你若要成亲,我自当为你贺喜。
我眼中一酸,埋下头,低声道:多谢。若有那一日,福叔定会为你送上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