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气喘吁吁,一面动作,一面在她耳边冷笑:“怎么,不装睡了?”
苏轻鸢偏过头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噩梦还在继续,痛苦有增无减。
苏轻鸢紧紧攥着被角,暗暗祈祷他快些结束。
几番昏沉欲死之后,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讽意十足:“刚才不是叫得挺好?这会儿又想装死,算是什么招数?忽然想起立牌坊了?”
“陆离,我想杀了你!”苏轻鸢咬牙嘶吼。
“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陆离的语气依然轻飘飘的。
苏轻鸢反而有些无措。
这句话,她说过?
刚才?梦里?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原来,短短数日,她竟已恨他入骨!
苏轻鸢转过脸来,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确实会杀你的——你若不想死,就先杀了我吧。”“母后说什么呢,儿臣怎会做出‘弑母’那样悖逆人伦的事来?”陆离停止了撕咬,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笑道。
苏轻鸢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陆离大为兴奋,双臂蓦然收紧,喉间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结束了。
苏轻鸢忽然张开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头。
血腥味很快在口中蔓延开来,她仍是不肯松口。
直到,陆离的手掌压在了她的颈下。
她不得不张嘴呼吸,陆离也就放开了手,向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苏轻鸢看着他肩头蜿蜒下来的那道血痕,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嘴角:“你三番两次在我面前提到‘人伦’,究竟是想恶心我,还是想恶心你自己?”
陆离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母后何出此言?莫非儿臣做过什么有悖人伦的事不成?是哪一件?烦请母后细细说与儿臣知道……”
说话间,他重新将苏轻鸢搂进怀里,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颈下、胸前那些深深浅浅的咬痕。
苏轻鸢努力偏过头,试图避开他的气息。陆离偏又凑到她的耳边,哑声道:“……或者,母后想演示给我看,也是可以的……”
苏轻鸢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有时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但颈边属于他的气息,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折磨着她。
从他口中吐出来的那些字句,如同重锤一样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心上,将她的尊严、她的信念,一点一点地砸成了碎片。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具完全没有廉耻心、没有道德感的行尸走肉——那样的她,还算是个“人”吗?
苏轻鸢可以预见到未来,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是陆离想看到的。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为了摧毁她。看着她崩溃、看着她绝望,他便高兴了。
苏轻鸢没有再闭上眼睛,可是她的目光也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地方。视线的尽头似乎是陆离的脸,但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陆离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听沈氏说,你想邀她与你同住?”
苏轻鸢拧紧了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把这些字音串起来,试图的理解它们的含义。
陆离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苏轻鸢终于理出了头绪,眉头却没有舒展:“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昨夜。”这两个字音,陆离说得很轻,意味深长。
第23章 她比你懂事多了
苏轻鸢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陆离凑到她的耳边,轻笑:“沈氏可比你懂事多了。你要跟她一起住也好,顺便——让她好好教教你。”
说罢,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等着看苏轻鸢的反应。
苏轻鸢并没有像他所期待的那样崩溃绝望。
她只是很艰难地皱了皱眉头,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果然……”
看到她异乎寻常的平静,陆离反倒迷惑了。
他以为苏轻鸢是把沈素馨当作救命稻草的,所以他很乐意把那根稻草夺过来压在她的背上。
他相信,这件小事,差不多可以成为将她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可是,苏轻鸢没有垮。
陆离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或许早已看透了沈素馨的算盘!
既然已经看穿,为什么还要纵容?难道她是想——
陆离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