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该用在望月身上。她的日子,才是面上花团锦簇,内里空洞虚无。那个真正厉害的人,将她哄得滴水不漏,她到如今,如梦初醒。
如果说,此前她按兵不动是陷入茫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望月把她找过去这一遭,是让她萌生出了一点退意。
陷在这种纠葛里令她觉得很疲倦,她提起从前,不是恼怒,反而是有一点怀念。清渠院那一方小天地,清贫闭塞,但没有这许多烦恼。
这里面有一个隐藏着的问题是,她来见望月都这样不舒服,方寒霄来见岑永春,难道会有什么好的感觉吗?他明明有充足理由与岑家翻脸决裂,却从不拒绝岑永春的邀请,仅仅是要强撑着颜面?
看问题的角度变了,从前觉得合理的事情,一件件也都变了模样。
不将错就错接受她的话,他大概不能这样容易地与岑永春来往吧。她还没有替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过平江伯府与隆昌侯府因为差事内里不和的事。
你看,这些脉络清清楚楚,一直都在,只是她从未发现。
“奶奶,这些人为什么忽然乱跑起来?——不对,奶奶,我们走错路了。”石楠忽然发现了惊呼。
莹月回神,发现不错,她是自己从望月屋里出来的,望月被她气到,没给她派引路的人,她心里有事,也没注意看路,只循着最宽敞的一条走,不觉居然走到了外院附近。
外面许多下人奔着一个方向在跑,步履匆忙,神色紧张。
“出什么事了?”石楠也有点紧张起来,往外快走了几步跟着观望,莹月跟着她一起。
石楠这时见到一个跑得慢的年纪小点的小子,壮胆上去拦了他问。
“失火了,祠堂失火了!”小子大声回答她,说完连忙又跑。
石楠与莹月面面相觑——这就难怪了,谁家祠堂失火都是大事,尤其还是新年里。
这可太不吉利了。
乱糟糟的一群人很快跑过去,她们所在的这一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
“奶奶,我们进去吧,怪吓人的。”
莹月正要点头,一错眼间,忽觉一个人影从前方屋舍拐角处一闪而过。
她很是怔了一下——她不知道那处屋舍是什么所在,但她似乎,是认得那个闪进去的人影。
而再前方,有两个人正走来,其中一个她也认得。
“大姐夫。”
莹月脑中空白了一下,眼见岑永春伴着身边那个衣饰尊贵的人似要往那处屋舍里走,不及细想,拦了上去,有点生涩地喊道。
岑永春全副心神放在身边的怀庆郡王身上,他听说怀庆郡王来,才去大门外迎了他,没注意到莹月,忽然被叫住,一怔:“啊?”
然后他有点奇怪,“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