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能讨人喜欢了。
方寒霄因此甚至有点不太敢来新房——他毕竟揣着秘密,恐怕自己色令智昏,但是,他又舍不得不来,每天腿脚不受控制,自动就走过来了。
家里藏着这么一颗糖,就算暂时不能吃,闻一闻甜味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候,二房方寒诚定下的婚期到了。
府里空前忙碌起来,但这忙碌里,并没有多少喜气。
下人们都知道这门婚事是方伯爷的一意孤行,洪夫人及方寒诚本人都深为反对,只是拗不过方伯爷这个家主才不得已成就。
因主子们的意见不一致,下人们也不容易做,一个丫头不大灵醒,路上见到方寒诚,不合笑着说了声“恭喜二爷”,被方寒诚一脚踹得半天没爬起来。
有这一节,下人们见到方伯爷时扮出一副笑脸,转头到洪夫人及方寒诚面前,立时把嘴角耷拉下去,一句顺嘴的喜话都不敢提。
连着好几日,方寒诚天天在外面喝得伶仃大醉。
方伯爷这时候倒没有管他,儿子不乐意,他也是知道的,可以容他发泄发泄,发泄完了,老实回来拜堂就行了。
方寒诚确实翻不出什么风浪,临到吉日这一天,他生无可恋歪歪斜斜地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吹吹打打地去往建成侯府迎娶薛珍儿了。
昏礼诸般事宜不需多叙,从外面看,还算热闹喜庆。
里面,就出了点小问题。
挑完盖头后,应该是饮合卺酒,但方寒诚实在不想在新房里多做逗留,喜秤一丢就想走,喜娘忙叫了他一声,他才想起还有饮酒的程序。
满脸不耐烦地坐回去,端起一杯酒来,与薛珍儿交错手臂,他动作很粗鲁,交错中满满的酒盅一晃,半盅酒都不慎洒在了薛珍儿大红的衣裙上。
喜娘脸微僵,未及打圆场,只见新娘子手腕一翻,整盅酒直接倒在了方寒诚的衣襟上。
方寒诚跳了起来:“你——!”
薛珍儿红唇一挑,冷笑:“我与夫君一般,手抖。”
……
喜娘这个圆场实在没办法打了,只能索性当做没看见,强撑着笑容取过酒壶来,重新给他们倒上。
这一下总算勉强完成了。
饮毕,方寒诚将酒盅一摔,站起就走。
薛珍儿下巴一扬,在他背后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呸。”
方寒诚险些一头撞门框上去,但是他领教过薛珍儿的厉害,知道回头也吵不过她,眼下不是吵的时候,她已经嫁过来,他要收拾她,有的是机会——如此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怒气冲冲地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