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喜低调,自己不想出这个头,所以有意无意地把信泄露给了堂弟们,鼓动着堂弟们去。
宝丰怀庆二郡王对费尽工夫“探听”来的这个信息很关注。
先不为别的,万一于星诚真抽冷子上了这么道奏章,为个阉人把诸王府都翻查一遍,起码他们得做好准备啊。
一边紧急命人送信回去河南给潞王,一边开始想法打听于星诚。
藩王直接接触朝臣尤其还是文臣太招人眼了,两人不敢犯这个忌讳,想来想去,最终拐弯抹角地,把脑筋动到了方寒霄身上。
这不奇怪,扬州之行方寒霄一直随同于星诚左右,他和这件事本扯得上关系,再来,他是岑永春的连襟,两郡王也能找到渠道接触他。
于是就由岑永春出面,宴请方寒霄,要请不能平白请,为了放松方寒霄的警惕,岑永春还找了个借口——望月怀孕了,他高兴,找连襟喝两杯。
为了显得更自然,望月同时也向莹月发出了邀请,说大着肚子,寒冬腊月的,哪也去不了,在家太闷了,让莹月这个妹妹陪她去说说话。
莹月收到了帖子,不想去。
说什么话呀?她们根本没有多少感情,方寒霄出外那几天,她们还在徐家打起来了呢,她手都被挠破了。
现在又要装姐妹情深,何必呢。
方寒霄听了,眉头高高地挑起来,拿她的手看。
莹月知道他不信,声音低了两度,说了老实话:“——我没有打,是大姐姐和三姐姐,我拉架来着,没拉好。”
方寒霄忍不住笑了,就知道她没这份本事。
他又点点头,她不去便不去吧,他此时还没想到岑永春请他背后有什么深意,岑永春一贯喜欢拿抢了他的未婚妻一事在他面前显摆,现在望月有孕,他又勾起这段心事来也不奇怪。
因此他懒得勉强莹月,他不觉得莹月去不去有什么妨碍。
不过又过一刻,莹月磨磨蹭蹭地又来找他了:“——我还是去吧。”
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为此有点脸红。
方寒霄疑问地望向她。
“请了我们两个的,你都去了,我不去,嗯——”莹月顿了一会儿,没找着合适说辞,索性就又说了一遍,“我还是去吧。”
如今看着是一切时过境迁的模样,可请他的毕竟不是一般人,她不知道岑永春在他心底到底还扎得多深,也张不开口来问,怕有戳他痛处之嫌。总之是觉得,他既然要去,那她陪他一起去比较好。
方寒霄看出来她的心思,想解释,然而内情太多,现在确实不是透露的时机,他只能写一句: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莹月有口无心地点头:“嗯嗯。”
她懂,他要面子,她不会拆穿他的。
方寒霄让闹得无奈,她一下乖起来,这体贴劲儿又挥霍得太富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