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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2)

回了书房,他又开始磨墨大业,那锋利的眼神恨不得把墨水当成老头一口吞了才能解恨。

他越磨越快越用力,直到系统提醒他目标就要进门来,这才猛地挺直了腰板,切换了不食人间烟火jpg,缓缓地开始磨墨。

随着钟诠推门进来,一阵浓郁的鱼肉香味钻进了苟梁的鼻子。他霍地看过来,钟诠手中托着一个托盘——鼻尖的他一下子就闻出来了,那用碗倒扣起来的三份吃食,有一碗鱼肉粥,一碟椒盐炸鱼块,还有一小碗香辣水煮鱼!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极力把喜意压了下去,一本正经地问:“何事?”

凭借钟诠的眼力又怎会没有注意到方才的细节?或者说,至始至终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苟梁,早就洞悉他的嘴馋了。

钟诠体贴地没有拆穿,只说:“主人,方才您只喝了些鱼汤和饺子,属下怕您夜里饥饿。江老说这鱼有安神静气的功效,主人多吃些,晚上若能好眠便是再好不过。”

苟梁的魂都被掀开的食物香气给勾走了,没用心听他说什么,点头嗯嗯两声,接过他递上来的筷子。

鱼粥是新煲的,炸鱼块和水煮鱼虽然量很小,但都是海鱼身上最精华肥嫩的部位,显然是在出锅前钟诠就特意给自己留的。

苟梁忍着没笑出声来,但眼睛亮晶晶的,吃得一脸幸福的模样根本欲盖弥彰。

钟诠看着他,心尖上像是有块痒痒肉被挠着,心脏一时蜷缩,一时剧烈跳动,眉眼里的锋芒消散殆尽,凝视着苟梁的目光比海上的月光还要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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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蜜橘味的影卫攻(10)

自从苟梁揭秘海鱼的正确食用姿势后,老头就不再提起要霸占整缸鱼的话,只是一日三餐准时地假装巧遇地出现在苟梁面前提醒他应该“尽孝心”了。

楼船缓缓南下,时间跟随后退的海水急速流逝。

八月二十二日。

上京,皇宫。

御书房内已经掌灯,皇帝正看到振国将军的折子——今日是张添头七,张将军在奏折上痛哭流涕地哀求皇帝为张家主持公道,着实有些晦气。他皱着眉头,贴身太监也不敢打扰他,等皇帝放下奏折才提醒他到了晚膳时辰。

皇帝没有让他传膳而是问道:“刘不语可还在殿外?”

总管太监忙道:“回禀陛下,监正大人还在殿外跪着呢……他已跪了一天一夜,老奴送去的吃食也没碰过,滴水未沾,陛下您看……是否遣人送监正大人出宫去?”

刘监正的年纪比武帝还要大一些,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皇帝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钟越说燕地将有地动的时候他就十分不快了。

地龙翻身,是为大不祥,往往意味着君主昏庸无道。若灾情严重一点,天子就需祭天述罪,邸报通传自罪书,以安民心。

皇帝自认自己勤政爱民,还当不起“昏君”二字,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不吉之兆?

但他到底不敢轻视来自天机山钟家的预言,当即便着太子和钦天监副监携军符赶往燕地,及早调兵遣将疏散邢唐县的百姓。

可谁想圣旨刚下,钦天监的监正就上奏燕地地动并非钟越预测的那般轻巧,甚至直言:“臣得天象预警,此番燕地的灾情恐怕要绵延方圆千里,自邢唐起,燕地五郡都将受到波及。且地龙余威甚烈,其后数日仍有震动。”

纵观史书,不说大梁建国四百余年不曾有过如此程度的地震灾情,就是往上数百年都不曾见。

钦天监这话听在武帝的耳朵里,不亚于说他比前朝末代残暴昏庸的狗皇帝还不如,如何愿听?没有当场把刘监正拖出去斩了都是恩宽了。

没想到刘监正固执己见,屡次进谏无果之后,就跪了在御书房外,一副皇帝不首肯他不罢休的做派。

皇帝打从心眼里不愿意见他,更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对刘监正的不喜是历史遗留问题,单只他师从钟国师就已经足够让他眼见心烦了。

而在前太子的身世被揭露之后,皇帝多少也察觉到当年钟家之事的隐情,心里明白是自己受了小人蒙蔽把忠心不二的钟家人推上了死路。如此一来,皇帝就更不愿意见到这个前国师的得意弟子了——每每看见他,就提醒皇帝喜当爹的事实和在钟家一案上的过失,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再则,不是他看不起刘监正,而是他的危言耸听全无说服力。

大梁国师一脉的来历众所周知,第一任国师便是天机山钟家的出族之辈,哪怕他自己才能卓卓,但家学所传怎么可能比得过天机山嫡系嫡孙?何况刘不语还只是个外姓弟子!

钟越都没有算出来的事,刘监正却班门弄斧言辞凿凿,这分明是居心叵测地找他不痛快么!

皇帝甚至怀疑刘监正是不是也知道了当年钟家灭门一事背后的隐情,故意为之,后来见他果真是拿命在死谏,才打消疑虑。

可即使是这样,皇帝也没有接纳谏言的打算。

他喝了一口茶,正吩咐贴身太监着人把碍眼的刘监正叉出宫去,就有一人匆匆入殿禀报道:“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传信——太子殿下在信都境内遇刺,受了重伤,请命折返回京!”

“什么?!”

皇帝大惊,“太子伤势如何?”

来人回道:“御林军拼死护驾,太子殿下未伤在要害,但腿骨折损,需要静养。”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喜欢二儿子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何况他对安王的喜欢也有限,并没有将江山拱手相让的意思。不过是想考验两个儿子的心性又不甘心认老放权罢了,并非要他们其中一人赔上性命。

皇帝吩咐让人去迎接太子殿下回京,又着中书连夜拟指让安王前去燕地主持赈灾一事。

同一时间,信都城中。

装重伤的李彦心里仍有迟疑:“重辉,此去当真凶险吗?”

在他们一行人途径信都的时候,钟越突然占卜到李彦此去竟是大凶之兆,不愿他去犯险,这才自导自演出遭遇刺杀的戏码来。

被困在东宫不过短短数日,李彦的耐心却被磨耗得厉害,此时语气都带着浓浓的烦郁——若他还是从前被太子强压一头的王爷,他必不会像现在这样急躁,登高之后再跌落才真正折磨人。

他心里并不愿意就放弃这个重振旗鼓的机会,何况赈灾是个功名双赢的政绩,拱手让与安王,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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