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对, 没有理由。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局局主, 她的能力说破了天,也不过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走江湖的人,堂堂将军, 为何要来害她?
更不用说,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谋这样一个大局,几乎是杀鸡请了宰牛刀,完全不合理。
除非,这一场戏中,目标根本不是她。
那又会是谁?
柳倾和?
贺兰叶立即在脑海中回忆着知道他们真正身份的人。思来想去,或许有些眉头的,也只有柳倾和的手下,那些同样是风刃的暗探的人。
这些人直接隶属官家,不与朝中任何一个势力有所纠葛,分得清楚,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那么她与柳倾和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不会有任何一个有心人得知。
那就不是冲着柳倾和来的。
还会是谁?能够动用这么大的局面,一个弄不好,或许会搅起一场混乱的阵势?
究竟……所图何事?
贺兰叶冷着声吩咐道:“立刻把箱子盖好!昨夜守夜的人在何处?”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客栈中唯独他们跑镖的人起得早来清点镖货,此刻也只有他们镖局中人。可是再耽误下去,客栈的工人起了身,说不定会撞见。
一车车兵器是个什么概念,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严重性。贺兰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的镖局暴露在危险之中。
守夜的有三个人,上夜中夜下夜,一人一个时段一直巡查中,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个镖师面如土色,在贺兰叶面前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当家的……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守夜的人头都摇圆了,颤抖着说,“我守着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靠近过,我可以保证,不是我手里出的事。”
另两个守夜的人浑身颤的牙齿都哆嗦,面对一夜之间被换了个干净的镖货车面如死灰,惨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一看就知道,事情出在谁手中。
“当家的……”这两个镖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跪倒在贺兰叶面前,垂头认了。
从两个人零乱的吐露中勉强可以拼凑出来内容,却是两个人守夜遇上了睡迷糊的老太婆,大晚上差点跌进了水井里,一时起了好心,短短时间内却坏了事。
贺兰叶不用想就知道,这个老婆婆是找不到人的。
天泛起鱼肚白,安静的客栈终于有了一些人迹声响,二十车的兵器已经全部捆好盖严实了,从外头来看,和之前的别无差距。
贺兰叶不敢迟疑,立即抓了素来机灵的小多,左右看看随手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塞给小多,神情凝重的叮嘱他:“你去驿站问一下,昨夜跟着我出来的那个侍卫,名字叫亦双的,在哪,就说我给他送东西……”
小多刚接过这枚普通的石头,绷着脸点头,贺兰叶却抬手又阻止了他。
“等等……”
她皱着眉头:“算了,别去了。”
镖货若是宋书皓换的,或者宋铁航将军动的手,那么她必须要小心,贸然去驿馆会不会让他们有千分之一的怀疑,察觉她已经发现了?
贺兰叶不敢冒险,她这二十车的兵器,是足以让整个镖局诛九族的大罪。
在丰州,能够做主的人,除去一个有名无实的奇华公主,那就是随队的宋铁航将军。
不妙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分析着。
宋家父子,到底是要什么?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实力和宋将军父子硬碰硬,而且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宋氏父子,若是别的几个将军,也掺和进来了呢?
贺兰叶下意识的排除了这是官家做的动作。毕竟若是来自天子圣明,柳倾和作为官家的耳目,必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而且……
贺兰叶与柳倾和的婚事,官家是清清楚楚,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必然是亮亮敞敞的,不至于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官家没有任何理由,组织这样一场事情。
更不要说,这是他女儿的出嫁途中。
目前能够确定的,就是随公主出嫁的这几个将军中出了问题。
不光堂的阴招……
贺兰叶强迫自己不要多心,专注此事。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从这场死局中解救出来。
驿站那边,她是万万不可去接触。别人不知道她的情况,给她偷梁换柱的人知道她的镖车里放着什么,只要她露面,对方完全可以揭穿她的镖车,死局一场。
“当家的……我们怎么办?”老金算是在场较为镇定的人之一,他也紧锁着眉头,神情十分凝重,“这些东西,是要命的玩意,不像是同行争斗。”
万仓镖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地位跃然的万仓镖局自然被不少同行视作眼中钉,多多少少受到过一些小动作。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没有任何一家镖局,敢做这么要命的事情。
也是老金说了,贺兰叶才想到,还有同行这一条。
等等……同行?
贺兰叶神情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