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上班,陈曦和周强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马占江去办公室找了几次,得到的答复都是,陈总没来,至于干什么去了,谁也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的华阳,人心浮动,局面极其不稳定,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动,都可能导致矛盾升级,进而引发群体事件,而作为国资委驻华阳工作组组长,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整顿协调安抚,真要是出了点啥意外,自己难辞其咎不说,关键是等于给黄启明上眼药啊。
常年从事基层工作的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种反常现象背后隐藏的危机,但苦于无计可施,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了。
吃午饭的时候,情况愈发不对劲了,孟昭辉、孙洪彬等人也不见踪影,领导的小餐厅里,除了工作组的几个人外,只有丁溪阳一个人,而且吃了几口,便接了一个电话,随即放下餐具,急匆匆的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所有迹象表明,陈曦等人的失踪,并非偶然事件,绝对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这令他的不安和焦虑到了极点,和几个同事把情况交流了下,大家也都有些紧张,于是决定下午分头在公司机关找人谈话,期望能从被询问人的只言片语找到一些线索。
整个下午,他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拨打一次陈曦的手机,但电话始终未开。办公室也去了无数趟,结果当然都是一个,没人。
四点半,在最后一次拨打陈曦的手机之后,他再次来到了八楼办公室,令他颇感意外的是,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总经理办公室外的接待室和秘书室都大门紧闭,敲了几下之后,也没什么反应,这令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纳闷之际,忽然听到陈曦办公室里传来一阵说话声,他心中大喜,赶紧走过去,却发现门是虚掩的,顺着缝隙往里一瞧,原来是保洁人员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打扫卫生。
“你咋没跟着陈总他们一起去呢?”那保洁问道。
小伙子应该是秘书之类的人员,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笑着道:“去得都是年纪大的,陈总说,年轻人就别参与了,别再受点处分啥的影响了个人前程。”
“是嘛,别看陈总年纪轻轻的,想得还真周到啊。”保洁笑着道:“对了,都说北京管得可严了,这么多人,能进得去嘛?”
小伙子却呵呵笑了:“北京管得严,那只是在每年的三月份,因为要召开两个大会嘛,平时就无所谓了,另外他们去了是要反映问题,又不是闹事,怎么能进不去呢!”
我的老天爷啊,陈曦简直是疯了!马占江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这么闹下去,分明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当儿戏嘛,而且,会给无数人带来巨大的麻烦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推门而入。
他的突然出现,把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更是面如土色,慌张异常。
“马......马书籍,您什么时候来的?”年轻人低声问了句。
马占江上下打量了年轻人几眼,感觉有点面生,似乎没什么印象,不过也没多想,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支吾着,好像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我再问你一遍,叫什么名字!”他加重了语气,又问了句。那年轻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低着头,喃喃的说道:“我叫于海洋。”